夜巡军官非常不喜,只因四个看上去家境不错的男人,竟然主动表示愿意接受关押七日的处罚。
“如果你们愿意缴纳罚款,可以免除关押。”军官充满善意地说完后,提了个价钱。
“不必。”安文摇头。
这种不懂事的家伙自然不讨喜,军官皱眉再问:“你们确定?王都监狱可并不是度假的好地方。那里充满了强盗,杀人犯。阴暗潮湿的环境更滋生了各种传染病……”
“大人似乎过于为我们着想了吧?”安文反问。
“你们会后悔的。”军官耐心教育,“到时候再想缴纳罚金,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数目了。”
“既然犯了错,自然应该受罚。”安文说,“但治安法条中并没有罚金这一项。大人似乎对法条掌握得不是很好。”
“不识好歹!”军官动怒,示意治安军将他们押走。
既然你们想品尝大牢的滋味,我自然要如你们的意。牢中的苦会让你们明白后悔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王都监狱确实如对方所说。
进入大牢中,闻到的是一股霉味儿,乔法雷忍不住捂住鼻子,差一点吐出来。一间间囚室中露出冷漠的目光,有人嘿嘿地发笑,有人在摇头叹息。狱卒与押送他们前来的治安军低声交流着什么,然后一起嘿嘿地笑。
“看穿着像大人物啊。”
“大人物怎么可能被带到这里。”
“那么应该就是骗子了——企图冒充大人物。”
“临时囚室的住客,又是关七天吧。”
“这些人一定以为七天会很好熬。”
“不用管他们,七天后他们会长记性,然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被关第二个七天。”
议论声中,有人冷冷发笑。
狱卒没说太多话,将牢门锁好后转身离去。四个朋友坐在草垫上,彼此对视,然后笑了笑。
“你打的什么主意?”艾莱克问安文。
“没什么。”安文摇了摇头,看了安德一眼,“只是听安德问出那一句‘我是谁’后,突然觉得我们也许迷失了自我,应该冷静一下。”
安德面露愧色,低头不语。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乔法雷嘀咕着,“当初小艾和我们初识时,不也是亮出身份吓退了众人?”
“有些事在我们一无所有时可以做,但在我们富有一切时却不能做。”安文说,“当我们只是平民时,放纵违规只是我们自己的事,但当我们拥有了高于常人的身份,这种事就会变了味道。”
“言重了吧?”乔法雷摇头。
“大恶总是从小处的放纵开始。”安文说。
“我同意。”艾莱克缓缓点头,“穷人家的孩子打碎了商铺的玻璃,逃走不赔,只会被骂一句没家教,官员家的孩子做同样的事则会引起民怨。越居高位,越应谨慎。权力和地位不是享受,而应该是一种更严格的束缚。如此,这世界才能美好。”
乔法雷若有所思。
“出狱后,把这件事报道出来。”安文说。“名字、身份、经过,都要写清楚。”
安德愕然:“你这是……”
“改变世界,应该从约束自我做起,而不是从约束他人开始。”安文说。“我们要用一种正确的态度,扭转贵族和官老爷们已经行成的习惯。”
“好啊。”艾莱克笑了,“‘安牌’老板,剧神乔法雷,大主编安德,还有大元帅副官艾莱克,这样的人物犯了小错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其他人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如果治安军敢再对其他人的放纵睁一眼闭一眼,我们四人的怒火便足以让他们承受地狱之苦。”
“你这么一说,我又明白了不少。”乔法雷也笑了。
“对不起。”安德望着安文,语气郑重。
“严重了。”安文笑笑。
四个朋友相视而笑。
但牢房生活的确没有他们想的那样轻松。监牢阴暗潮湿,地上只有干草,草里却有跳蚤爬虫这些都算了,但第二天狱卒竟然不给他们发放牢饭。
当看到狱卒给其他囚徒放完饭,不理他们转身欲走时,乔法雷拍着栅栏大叫:“喂!这里还有人!”
狱卒仿佛没有听到,摇晃着离去。附近囚牢里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
“坐短牢的,做什么梦呢?”
“以为自己住的是旅馆吗?没给钱的话,谁会给你饭吃?”
“真以为关押七天就只是关着你们?”
“借执法之名索要钱财,索要不成,就用这种方式折磨犯人。”艾莱克冷笑,“王都治安军还真是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