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五十六章(1 / 2)

正犯愁,上官家的婢子突然造访,说上官无敏邀请钟晚去东街的茶楼。

这倒是稀奇了,虽她和上官无敏年纪相当,但上官无敏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以前钟晚混不吝,最瞧不上这等整日三从四德的女子,因而两人无甚交集,更谈不上一起去茶楼喝茶。

辩了婢子的身份,见她真是来自上官家的,钟晚问:“你家主子可说了有何事?”

她和上官无敏并无私交,若非生意上的事,对方恐怕不会无辜邀约。

婢子答道:“小姐说她和您在犯愁同一件事。”

闻言,钟晚眉梢挑起,眼底划过一丝涟漪。难道是为了苏合香?这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记忆涌动,那日同盟商会,上官无敏落落大方,倒是有了些变化。

她让婢子回了话,说自己很快就来。婢子前脚刚走,钟晚梳洗打扮一番后脚出来。马车颠簸了半刻钟,便到了听风茶楼。二楼窗扇半开,隐隐约约坐着两个人。一身绿衣的上官无敏在楼上瞧见她,大大咧咧地招手:“嘿,钟姑娘,这儿!”

嗓门之嘹亮,惹得路人围观。钟晚摸摸鼻子,心想,这上官无敏怎么大变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犹记得有一回她与姑母去参加宴会,中途一群人去赏梅,上官无敏娇娇滴滴、矫揉造作,走三步就要说一句“累”,拖累得大家等她,耽误赏梅。如今这女子看起来颇为大方,笑容洒脱肆意,倒不像记忆中那般。

心中念头不过转瞬间,她抬头,朝二楼的人笑了笑,而后步入听风楼的,往楼上去。

那厢上官无垠对大吼大叫的姐姐很是无语,恨不得当做不认识她,不悦道:“你喝了多少酒?”

上官无敏一手握着酒瓶,笑嘻嘻道:“你怎么能嫌弃姐姐呢,姐姐可是为了帮你啊!”

上官无垠耳根泛红,恼羞成怒道:“什么帮我?你在说什么屁话?”

“啧。”上官无敏喝了酒后彻底放飞,一只脚翘在椅子上,一副看破真相的样子:“那次在同盟商会,你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她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喜……”

上官无垠被人揭穿了老弟,臊得脸都红了,偏偏这时候钟晚走过来问:“不知道什么呢?”

上官无垠吓得猛地捂住姐姐的嘴,轻咳一声,掩饰道:“能有啥?醉鬼胡言乱语罢了。”

看到醉醺醺的上官无敏,钟晚又惊了,她可不记得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会如此海量啊!

上官无垠察觉她的想法,摸摸鼻子,尴尬道:“有一回她落水,醒来就性情大变了。”

原来如此……

钟晚坐下喝茶,余光扫了眼上官无垠,上官家的婢子只说主人家邀请她喝茶,钟晚见这婢子自报家门是上官无敏的贴身婢女,便想当然以为是上官无敏邀约她。这算不算自己被打了个马虎眼?

沉思片刻,她切入主题:“上官姑娘今日约我来是有事?”

“啊,对对!那个苏合香呢……”上官无敏话没说完,“咚”一声,栽倒在桌上。

“……”

最后,只剩下钟晚和上官无垠大眼瞪小眼。

少年轻咳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整张脸都涨红了,像是很热,说话也含含糊糊:“咳,那我说吧……”

少年缓缓道出来意。

原来上官无敏也盯上了苏合香的海外贸易,她找钟晚打听,两个同行互相分享下有用的信息。

钟晚倒也欣赏上官无敏能把这种目的写在明面上,毕竟对于许多商贾来说,有时候信息比货物还要赚钱。

钟晚倒也大方,先说了自己的看法,上官无垠也代为姐姐回馈了一些信息给她。

比如胡人商贩惯常经停的港口,他们与大煜人做生意的原则等等,还是很有用的。

说完两人又聊了几句,到了后面,有些无话可说。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呼呼大睡的上官无敏,总觉得这场面有种莫名的诡异。

钟晚端起茶盏,余光瞥向上官无垠,说起来,这还是她头回和上官无垠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若是从前,两人定是没说几句就吵起来。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竟然把她和上官无垠都改变了。

上官无垠心中却有另一番想法,上官无敏虽酒后乱语,却一下子说到他心底去了,刚开始他看钟晚不顺眼,后来不知怎么的,又总是想起她,那半年她去熙洲历练,自己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上官无垠觉得自己太奇怪了,他越发想要控制这样的情感,却愈发的强烈,模模糊糊中猜到什么,却觉得极为羞耻,不愿意承认,但眼前钟晚就好好的坐在他跟前……

两人并无什么私交,不知下一次见面还能不能用上官无敏做借口。想了想,他期期艾艾张口,话到嘴边却变了个味,不受自己控制,他说:“你怎么越长越胖了?”

钟晚:“?”

很好,又回到最初的感觉。

钟晚想骂他,憋半天,最终是忍住了。她现在是钟家家主,要注意形象,不能乱来。

上官无垠话说完,就满肚子的懊悔,找补道:“啊也不是胖了,就是可能衣服比较显黑……”

“……”

钟晚无语,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不过钟晚也发现了,上官无垠这家伙不是故意骂她,实在是没话找话。她有点想笑,主动提了个话题:“你家的猫还在养吗?”

上官无垠养过一只猫,那猫通身毛发雪白,长了一双漂亮灵动的蓝眼睛。

江陵本地猫都是黑棕色的毛,暗色的眼睛,钟晚有一回无意间见到他的猫,登时惊为天人,惦记了好久。可惜母亲沈兰芝不喜猫,因为她打消了养猫的想法。

闻言,上官无垠顿时眼睛一亮:“还在养,它叫来福,若你喜欢,有空可以来看。”

钟晚饶有兴致,又向他问了关于来福的事,两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还算和谐。

钟晚觉得他这个人是别扭了点,但有时候还蛮可爱的。上官无垠一抬眼,就瞥眼她微微扬唇,腮帮子上有一个极为隐秘的小酒窝。他盯着酒窝看了几秒,有些失神。

钟晚抬头看着他:“来福今年多大——”

上官无垠却一个激灵:“我没看你!”

“?”

话音刚落,上官无敏悠悠转醒,一脸迷茫:“怎么了吗?”

上官无垠耳根泛红,有些尴尬:“没什么……”

“那你怎么这幅……呕!”上官无敏捂着嘴巴,一阵干呕:“快快扶我去吐!”

“谁叫你喝那么多酒?”上官无垠一脸无语,最终还是认命地扛起她。

“需要帮忙吗?”钟晚问。

上官无垠:“不用,我们很快就回来。”

两人离开,钟晚剥着花生米吃。

旁边桌子突然传来两个粗声粗气的说话声。

一人道:“大哥,我娘看病要花钱,上次借你的钱,你看什么时候能还?”

另一人道:“不是说了过几天吗!”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我现在急用钱,你快还给我吧。”

“我告诉你啊,你莫要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你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

另一位欠钱男子冷哼道:“我不缺你这点钱,我说了过几日就是过几日。”

钟晚听了一耳朵,心中纳罕不已,这世道欠钱的都是大爷?!

虽可怜那位被欠钱者,识人不清,耽误了老娘看病,但她又不是行走的活菩萨,因而接下来她认真地剥着花生米,没有关注他们。

然而两人不知缘何动起手脚,“砰——”一声,桌椅撒乱被撞到在地。

钟晚抬头一看,就见那被欠钱者扛着椅子往那人身上砸。

欠钱者慌不择路地乱窜,嘴里不服气嚷嚷:“你敢动手我和你没完!”

“欠钱不还,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被欠钱者大吼一声。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本来好端端喝茶的人被波及,苦不堪言。

钟晚打算离开,却突然,那欠钱者竟躲在了她身后桌子底下,被欠钱者杀红了脸,拎着椅子就砸过来,事发突然,钟晚未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