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一犹豫,咬了咬唇,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我很好,”凌负雪笑道,伸出胳膊,“你看。”
蔓草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又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
很白,很柔嫩,手感很好。
凌负雪收回胳膊:“放心了?”
蔓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能点点头。
这一晚上,霜月居叫了几回水。
如今已是暮秋,正是养足元气以备过冬的时候,再是爱洁,也不能这么泡呀。
谢二太太才睡下,就被惊动了,叫齐妈妈过来看看。
齐妈妈也没瞧出什么来,但见烛光中凌负雪肌肤莹亮,人也精神,叮嘱了一句别泡太久,就回了瑞雪堂。
谢二太太问起,她便笑着道:“小姑娘家家的,躺得久了,泡着舒服。”
“那孩子,原就爱泡澡。”谢二太太笑,不再多问。
既然霜降没有哪里不适,不过多用几桶热水,值当什么。
泡第三回了,再没搓下什么泥,蔓草松了口气。
收拾停当,凌负雪躺下,略有些惆怅:“往后,我便是林霜降了吧。”
“嗯。”系统沉闷地应道。
它摆脱叶葳蕤的时候,端烈皇后薨逝已经有一阵子了。
能捕捉到凌负雪散离的意识,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惦记着她,系统也说不准。
凌负雪沉默片刻,又问:“林霜降她——”
“我带着你的意识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没有检测到任何其他生命迹象。”系统道。
“这样啊。”凌负雪幽幽道。
看来,只能由她继续做林霜降了。
作为报答,林霜降在意的一切,她会尽力守护。
想通这一点,凌负雪这半日的心理重担就此卸下。
“姑娘,醒醒。”值夜的萱草轻声唤道。
林霜降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承恩伯府的花轿到了?”
谢琨如今半死不活的,谢三老爷深厌他,也没安排人帮他去承恩伯府迎亲。
陛下口谕,命二人速速成亲。承恩伯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城外家庙接了林六姑娘回府。
在家庙这几日,林六姑娘吃的是粗茶淡饭,睡的是大通铺,还得干活,被折腾得很是憔悴。
一听伯府来人,顿时趾高气扬起来,放话要叫管着家庙的几个老嬷嬷好看。
回府之后她才知道,她将嫁给谢琨,伯府不会给她任何嫁妆。
出了伯府的门,她便不再是林家的人。
林六姑娘哪里肯依,大哭大闹。
这回承恩伯不惯着她了,只冷冷道:“便是立刻死了,牌位也得嫁。”
林六姑娘抽抽搭搭地问:“是不是嫡母容不下我?”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然不知错,仍要攀扯别人。
“不可理喻。”承恩伯一脸冷漠,拂袖而去。
武定侯府没来接亲,婚事又实在不能耽搁,承恩伯便安排了一顶小轿,将穿了一身红裙充作嫁衣,随意打扮了一下的林六姑娘抬去了武定侯府。
路上也没敲锣打鼓,到了武定侯府门前,伯府小管事上前去叫门。
不多时,谢琨被扶了出来,小厮冷淡道:“三老爷吩咐,让这二人就地成婚,可不能脏了侯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