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这点，许翊那原本带笑的脸就不由阴了下来，眉头不由蹙起，目光更是略显放肆地在秦缈脸上打量。对于秦缈，“喜欢”二字似乎不太能概括他现在蔓延的情绪。
“你确定好是那个人了？一个毛头小子？”男人那平缓的语调内藏着喑哑锐利，就像是一把藏于剑鞘内的利刃，将冷光尽数收敛。
这个问题早已超出了上下级的界限，也超出了秦缈给他划得线。
但这个时候，许翊异常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两人相识于微时，曾是亲密的伴侣，如今也是默契的伙伴。即便身份改变，有一件事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
就像他说过的那样：“能一起并肩走的，不只是同伴而已。”
这句话不仅仅是为了刺激宋既明，也是在刺激他自己。
看着面前的女人沉默不言，许翊收敛了神情，“秦缈，你有没有发现，你自己变了很多？”
话音落下之时，男人眯了眯眼，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在他回来以后，他就发现以前那个外冷心更冷的秦缈似乎跟他记忆里的样子不太一样了……即便还是同样利益至上，但明显比过去更有人情味了。
“是吗？”秦缈将垃圾收拾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着话，单是看女人那淡薄的神情，倒像是在说闲话一般。但下一秒，女人的神情陡然转变，眉峰上挑，幽深的瞳仁中含着冰霜，射向许翊的眼就如刀刃一般锐利：“但我无论变不变，也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许翊，你越界了。”
秦缈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没有疾言厉色，也没有嘲讽讥笑，神情一派寂静。而单单是那这短短的两句话，就让人感受到女人身上的威压。幽深的瞳仁之中，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浓稠地就像是墨汁一般，隐隐有着眼前人的轮廓，美艳的面容之上就像是挂着一层薄纱，又朦胧迷离，又让人望而却步。
明明是视线上扬的角度，却让人感觉到眼前的女人高傲睥睨。
这才是许翊认识的秦缈，而她那之前的模样，大抵都是将自己缩在了伪装的壳里，想要欺骗谁，引诱谁，答案昭然若揭。
只听女人继续说道：“在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对象，但是做朋友可以长久。”
“两条路我都摆在了你的面前，选择权也交给了你。”
“是你自己选的。”
谈到这件事，许翊默然地偏移了视线，不敢看秦缈的眼睛。
每每与之对视，那压迫感接踵而来。
秦缈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她流连于花花世界许久，谈了那么多的男朋友，除了迟迟拿不下的宋既明以外，也只有许翊一人是自己提出要与她和平分手的。
虽然这个结果是她促成的，但路终归是他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