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如熠已然发话,他不得不说。
“主子,过去太久,属下记不清楚一些细节,只能大概而言。”沈城垂下头,不敢看江如熠面上的表情。
“当时,先夫人知道连氏偷走了她的孩子时,并没有大闹特闹,而是先去了江老爷那边试探。”
“至于试探过程,属下不知,但先夫人却试探出来,其实江老爷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连氏偷子的事情,但是却和连氏一起瞒着她,瞒了大半年。”
“被最亲近的人欺骗,先夫人承受不了,便去了习府找舅老爷。”
至于娘去了习府舅父那边的事情,江如熠已经知道了。
“习府的舅老爷大怒而来,在书房和江老爷谈判,摔摔打打了一下午,却没谈出个所以然。”
“倒是舅老爷走了之后,江老爷和连氏频频地去先夫人的院子劝说她。”
江如熠气极反笑,“劝说?劝说什么?劝我娘大度吗?”
沈城不置可否,“属下只依稀记得,当时江老爷和连氏一左一右站在先夫人的身边,哄着先夫人不要将这件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叹了口气,因为习山的大怒,江流古担心他自己的安危,就派了他随身跟着,所以他才能在江流古身边看守,恰好看到这一幕。
沈城稍微顿了顿,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紫竹院里一片寂静,年幼的江如月和江如环、江如婵已经被抱到远远的厢房去,让婆子照看。只习月的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争吵和哀求的声音。
“月儿。”江流古去拉习月的手,却被习月甩开,“你听我说,我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本想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习月冷笑一声,面上的柔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那个时候承平不过才半岁多,你就算告诉我,我们也能有办法让承平回到我身边……”
“而不是,等到如今承平都一岁多,认人了!”
“况且,江流古,若不是我发现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
这一段时间的痛苦煎熬,早就让习月的心寒冷如铁,过往的温情也被江流古的欺骗隐瞒而消耗殆尽。
习月不敢想,若是她不发现,江流古是不是准备骗她一辈子,让她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就这么喊别人娘喊一辈子?
她没办法饶恕!
江流古哑然,看了看习月,又看了看楚楚可怜的连秋玉,硬着头皮又开了口,“月儿,反正都是我的孩子,你是正室,承平也是喊你娘的啊,这不是没什么区别吗?”
“姐姐……”连秋玉的小脸煞白,面上满是悔过,“都怪妹妹当时猪油蒙了心,看承平可爱,就想着留在身边替姐姐照看几日,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这孩子就真的成她的了。
连秋玉心中得意,她就是要恶心习月,若是能再等承平大一点,已经会喊人叫人的时候,习月的表情估计会更精彩吧!
“连秋玉!你闭嘴!”习月猛地提高声调,“我当时好心把你带回江府,让你成了我的婢女,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连秋玉吓得后退几步,江流古赶紧站起身去扶她,“月儿,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可你也没必要拿秋玉撒气啊!”
习月气闷,也不想同眼前这两个人再说,“承平是我的孩子,我绝不可能将他给别人!”
连秋玉见习月坚持,眼珠子一转,推开江流古,扑通一声跪在习月的身前,“姐姐,你若是将承平要走,那妹妹少不得要被人议论,外人还不知会把妹妹骂成什么样子,姐姐这么做,不就是想逼死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