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很少推荐人买东西,但是这一款我绝对要推荐。这个是我们今年的明星产品。包包当然要喜新厌旧,去年的包包怎么配的上今年的气质,会员价八十八两一个,买到就是赚到。”
蛇精脸抱着包包不肯丢手,店主人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大姐,你再看……”
我话还没说完,店主人忽然爆喝一声跳了起来,抄起一个窑盆就砸在了我的头上,边砸还边说:“我让你卖包包,我让赚老子钱,老子弄死你!”
我被砸中了太阳穴,倒地抽搐不止。
主人家的没想到我这么不禁打,不由愣住了。
“高高高……”我在地上边抽搐边说,行囊里的包包都是高仿,死我也要让他们明白。
“哎呀老公,他说要告我们,人家好怕怕呀!”蛇精脸显然起了贪心,怂恿老公再补上一盆。
店主人咬了咬牙,劈头盖脸的又加了几盆子,这下我彻底没了气。
“我弄死你个鳖孙!”我的魂魄游离在空中,眼里滴血,伸手去掐主人家的脖颈。
一伸之下,我却扑了个空,原来黄泉人世,从此两隔。
罢罢罢,只怪我一时大意,只是看着这对狗男女逍遥快活,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店主人看看地下躺着的我,又跟蛇精脸商量到:“老婆,趁着尸体还软,我扛到外面,刨个坑埋了吧?”
蛇精脸柳眉倒竖:“那怎么能行,若是被警犬闻出来,你我都得死!”
主人家着了慌:“那依你怎么办?”
蛇精脸三角眼一转,计上心来:“现守着烧窑的炉子还愁什么?咱们把他舂成肉酱,和在泥里,烧成了盆子,就是用上黑光灯也找不到!”
“畜生!我便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怒极,嘶吼道。
这对狗男女充耳不闻,烛光摇曳,刀斧加身,我很快变成了一摊血污。
合着泥土做了釉,再出炉时,我已经成了一个黑色的盆。
“这盆釉色真不错。”店主人将我拿在手上,边看边赞。
“死鬼!”蛇精脸用手捂着鼻子:“还不快扔出去,别弄脏了我的包!”
我被扔到一推破坛烂瓦之间。风沙四起,我的半边身子都埋在了土里。
路过的张家老头看到,捡起我带回了家。清水洗净,我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盆。
当夜五更,我森森然入了他的梦。
老头惊恐的看着浮在床头的我,抖作一团:“你你你,是何方的神圣?”
然后他就吓醒了,抱着枕头在床脚蹲了一宿。
单刀直入不是个好办法,我要另辟蹊径。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张老头挨不住困,开始打起了瞌睡。
“想问天问问大地,我想问问我自己,一开始我聪明,结束我聪明,聪明的完全毁掉了我自己。”我拉开嗓门唱到。
张老头困惑的看着我,不过显然没有昨天那么激动。
我感觉情绪铺垫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始说唱自己的遭遇。
老头听的入了神。
“你也不必勉强再说救我,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慢慢的拼凑,慢慢的拼凑,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于真正的我。何人挽我?何人救我?”我结尾到。
生前没能成为一名歌者,死后我却做到了。
老头显然深深的被我打动了,在我许诺把窑主人那里的包包全部送他做谢礼后,他主动要求帮我打这场官司。
第二天,老头抱了我到开封府递交了诉状,案情重大,府尹召齐了陪审团,很快就开了庭。
“肃静,现在开庭!”一个面如黑炭,额头上长了一个月牙的男子敲了敲锤子。
大家都喊他包大人。
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场上那么多人,我的眼里却只看见了他。
张老头已经抖的跟片秋风中的树叶一样,我真怕他一个失手把我砸的粉碎,影响到我遗世独立的气质。
跪地陈述了案情,那人惊奇的看着我:“乌盆,张老汉所说可是属实?”
“冤啊!”我大哭道,乌盆便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响。
一时举座皆惊。
那人当即着人拿了那对狗男女,两人自然万般抵赖,直到张龙赵虎哗的一声倒出一箩筐小包包。
“被告人,你当庭所作证言与庭前提供的证言相互矛盾,请你解释矛盾的原因。”那人说道。
还是蛇精脸脑子转的快,当场改了口:“大人,冤枉啊,是这个流氓先对我动手动脚,我们只是自卫,真的不是贪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