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陪审团的成员炸了锅。
市民甲说:“不是贪财,难道是贪驴?”
市民乙说:“不是贪财,难道是贪爱?”
市民丙说:“不是贪财,难道是贪精?”
那人一听越说越不像话,当即又敲了敲锤子:“肃静,肃静!被告人翻供,原告是否有新的辩解?”
张老汉说:“乌盆昨晚上跟俺说了,要是他们两个搞什么幺蛾子,可以喊店里的人来作证。”
那人听了,当庭传唤来皮具店的店员们。
男店员甲说:“切,我们家老板才不喜欢女人,他只爱包包,还有他那只驴。”
男店员乙说:“驴要是会上树,我们家老板就会上女人。”
男店员丙说:“人前不论人长短,虽然我家老板确实短。”
那人听罢,大发雷霆,头上的月牙也更亮了:“好个歹毒奸人,天网恢恢,还想狡辩不成?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多么有英雄气概的男人,多想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靠上一靠啊。只是人鬼殊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恋物癖。
一对狗男女被判了剐刑,众人都是拍手称快。
张老汉高高兴兴抱了我的包包,回家养老去了。
大仇虽已报,但是以后怎么路怎么走,我还是十分苦恼,我决定找那人谈一谈。
当天夜里,我进了他的房间。
看着他上下起伏的胸口,我情不自禁的开口唱到:“我可以抱你吗,宝贝?让我在你肩膀哭泣,如果明天我们要分离,让我痛快地哭出声音。”
他在我柔情万种的歌声中惊恐的睁开了眼睛:“何方妖孽,胆敢在爷面前造次!”
我委屈极了,呜呜的哭了起来:“可怜人家的骨血被封在乌盆之中,何人亲我亲亲我?何人近我抱抱我?”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叹到:“乌盆,杀人者已伏法,可怜你命丧荒野,我派人送你回乡去吧,也好圆你一个夙愿。相见不如怀念,以后你千万别来找我了,老子是直的。”
不久我就被送回了故里,初见乡亲,我激动的手舞足蹈,乌盆便发出一阵阵吱吱的声响。
乡亲们皆是骇然,又恐怕我作祟,所以出资建了个盆仙庙,把我供奉在庙内。
逢年过节,也有人祭祀我,或者一个猪头,或是一只烤鸡,算是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安稳没几天,忽的起了战乱。饿殍遍地,流民四起,盆仙也保不了世人的平安。
我被人丢出了破庙,自此便辗转在这人世间。时运好时,穷人家用我盛饭盛菜,我便尝一口菜的鲜嫩,饭的清香。时运不济时,富人家用我端屎端尿,我也只能忍受,谁让我的血肉做成了乌盆,无法脱离呢。
烦闷时我就大声唱着自己编的歌:“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何人哭我?呜呜呜!何人笑我?哈哈哈!”盆便会发出声声的回响。
主人家便会惊奇的看着我:“这个盆怕是要漏的吧?赶明个让张家的锔碗匠锔上一锔,才好安心用它。”
主人家的婆娘一般都会破口大骂:“好好的盆修它做什么?八个大子修一个破盆,吃饱了撑得么?”
争执来争执去,我多半会进了马厩牛栏,和四条腿的畜生们待在一起。
我逐渐变得沉默了,不再开口唱歌。整日看着日头西斜,又从东方升起。马尿滴滴答答的在我耳边回响,苍蝇围着我的肩颈乱飞。
我会整夜的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空空的屋子里游**,每次我想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黑影拦在我面前:“你想魂飞魄散么?快回去,快回去!”
我困惑的问黑影:“你是谁呀?”
黑影慢慢的抬起头,那是一个满面泪痕的脸,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在尖叫中惊醒。我想,除非海枯石烂,我怕是没有办法脱身了。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那一天,我身上盖着的茅草忽然被人移开,一个眼睛上带着玳瑁框的异域男人捧起了我。
“咦!”那人惊奇的盯着我:“看形制倒像是个中国宋代的玩意儿。”
他用细嫩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我。几百年没有接近过男人,我也贪婪的在他手上细细的嗅过,这双手有墨的香气,是读书人的手。
我被套上布袋,两眼抹黑的带到了一个大房子里。睁开眼时,周边居然十分的整洁安静,里面全是我不认识的宝物,有波斯的,有大宛的。整整齐齐的码了一屋。
我悠悠****的开始在这屋子里转悠。
我看到一把剑,通体泛着寒光。剑边竟然也站着一个男人的魂魄。
我惊喜蹿过去:“嚯,你也是冤死的么?”
那影子冷冷的翻了我一眼:“我干将为铸名剑,以身祭天,何来冤死之说?”
“以身祭天,那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干将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这把剑是我跳到剑窑把自己烧死才炼出来的,呆逼。”
我摇摇头,自己把自己挫骨扬灰的,还真是不多见。
我又看到一面大鼓,鼓上花纹繁复,中心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笑眯眯的游过去,没话找话的问:“阿姐,好漂亮的一面大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