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似觉得也许还有什么是她还不知道的,这种未知感令她感到焦躁。
一天一天又一天,每次秦衍被带出去之后回来时身上都是满满的鞭伤,旧的还没好,新伤又加一层,那鞭子带着倒刺,每次都深深扎进皮肤里细小的神经处,不会流血,但疼痛难忍。
宓棠看着很是愧疚,却毫无他法,
“师兄,你别再忍了,找机会你就逃出去吧,母后她师弟自会想办法。”
秦衍听着他改变了称呼,勾唇一笑,
“当初太后救我一命,我自是衔草结环,怎么样都要还回去的,师弟不必忧心,这些鞭伤并没有伤到实处,手脚还是能运用自如的”
宓棠听着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又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伤口,想着当是他运了内力护住了心脉,心里稍稍放下了些,又开始想着怎么实行计划了,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母后和玉书他们的情况,有些难办。
天还未破晓,钟声敲响,百官整齐而列,按序步入大殿。
庙宇高肃,大殿魏巍。原本气氛就是沉静冷然,再加上四周投过来的异样眼神,秦治十分着急,他在朝无官如今就是一介草民,原来便是他唱着黑脸帮着皇上惩治监督朝中官员,故如今朝中也无和他交好的大臣,就算是有,他如今兵败如山倒,也不会有人出面帮他了。
心下叹口气,昨晚他才接到衍儿的亲笔信,今日便被传召入宫,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闭了闭眼,只望皇上记得于他的师徒之情,和衍儿为皇家出生入死便好,撑起一口气站得挺拔沉稳,好似泰山蹦于前也会面不改色一般。
在德福例行的高呼声之后,宓庭铮一身明黄朝服缓步走来,面色如常,看不清喜怒。
百官尽皆拜倒,秦治并无官衔,他一人的‘草民’一词咬字清晰在一片整齐划一的声音中格外鲜明。
宓庭铮行至龙椅坐下,朝中大臣大气不敢出一声,却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极为安心的想着今个儿早朝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便好,毕竟今天可终于是来了一个靶子给他们挡着皇上的火气呢。
“秦治,朕听闻你有令公子的下落了?”
宓庭铮昨晚接到派去秦府的暗卫的消息,秦衍传书信到秦府了,只是秦治这老狐狸看完就把它吞进嘴里,暗卫都没有赶到那速度,传信的也只是一个五岁的稚儿,来源未知,他一肚子的火便浇到了秦治身上。
“回皇上,草民那不孝子确实与昨晚传来一封书信,臣看了十分痛心,他竟丢下草民孤苦一人去云游四方了。”
说着老泪纵横,面容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秦治知道皇帝一定是在秦府派了人监视着秦府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承认自然是不行的。
“朕是问你,令公子的下落。”简短一句话,却蕴含着压抑的怒气。
“回皇上,草民那不孝子只是让草民不要挂念他,并未交代他的行踪啊!草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即便是亲子皇上要他的命,老臣也不会阻拦,定当助皇上一臂之力。”
宓庭铮瞪眼而视,一脚踢翻了旁边放着奏折的案几,奏折洒落一地,
“来人,将此等贱民拖下去审问出罪臣秦衍的下落!”
“慢着,皇上,臣恳请皇上息怒,秦大学士原为皇家太傅,与您亦师亦友,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秦太傅与皇室有功,与大円有功,纵然有过,上回皇上也已经摘了他的官职,这就已经足够了,皇上还是赦免他,让他好好安享晚年罢。”
宓庭逸听着那一句‘贱民’心里更是不舒服,什么时候皇兄竟然这般不顾场面的口不择言了?为了那个女人,罔顾父皇对他的教导,如今更是不惜一切要找到她,八年了,他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态度,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至极,到如今已是无比心寒。
望着眼里对他满是不赞同的皇弟,终是收了口气,
“朕可以不知你的罪,但是令公子的下落你必须告诉朕。否着秦氏一族便同崔氏一族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