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入朝为官的人光是嫡系就占了不少的权重之位,更别说旁支的那些小官了,君家如今可以算是权倾朝野了,若非不是当初身为太后党的首位大臣君显主动请求辞官含贻养孙,皇帝也不会这么重用君氏一族的人,为了区别,宓庭铮用他们的官衔来区别君家的几位朝臣,朝野上下只有这几个姓君的得此殊荣,让人尤为羡慕妒忌。
施容抬手掩了掩泛白的唇角,缓步出列,走动之间脚步略显虚浮,以及那难掩病态的面容,让人心尤不忍惋惜,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又位高权重可惜就是这姻亲一事颇为坎坷,未婚妻未过门就疯了,过了门,又在新婚之夜当晚暴毙,只给他留得一个克妻的名声,可这世间总有痴儿为情所苦,这施大人便算是其中一个。
“回…..皇上,臣….咳咳….臣终日缠绵病榻,不通世事已久,贤才不得见,终是有心也只能负了皇上这般看重,不能为皇上皆解忧,臣有罪!”
某些朝臣见鬼才如竺鬼教官,惊才如施容左相,一个得了牢狱之灾,一个又为公主所累,见他如此作态,心生不忍,便抱拳撩官服跪在朝堂上,郑重有声,
“皇上,左相大人卧病在床多年,如今还是要撑着身子来上朝,一心为皇上分忧,可念其忠可贵,实乃臣等之典范,请皇上恕左相大人无罪!”
朝中早就有传言,说是皇帝没了太后这后顾之忧,一心要铲除异己,太后举荐的人才和驸马爷都是摆在眼前血淋淋的例子,只是无人敢摆到明面上来谈论,只是一心要明哲保身。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都懂,眼前的两个大树倒了,接下来的就该是他们。
宓庭铮觉得莫名其妙,人家只不过是场面话而已,这样他都听不出来,还要治他的罪,要如何治理这天下?他自己给面子可以,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不知所谓的人来替他给臣子脸面了?
一句话被堵住,还被自己的臣子打脸的感觉宓庭铮表示他很不爽,脸色顿时也阴沉下来,手指敲着镏金龙椅的扶手,德福在他身旁使劲给那个突然插来一脚的朝臣使眼色,可惜人家正义愤填膺的低着头,信号接受不良。
“德福,眼睛有毛病了就去找陈太医治治。”
此话既出,德福便老实了,心里腹诲着,这不长心肝眼的蠢猪,真是仙丹都救不下!
朝臣听着皇帝夹杂着余怒的一句话,顿时收紧了脖子不敢作声,安分得像一堆鹌鹑一般,经由多年的更新换代,留下来的都是猴精似的聪明人,嗯…还要除了跪在地上的那位。
君竟如在此时迈步而出,
“皇上,臣审讯过了竺鬼将军,他十八年前的确没有亲自领兵去西北军营,”此言一出,朝中的氛围更加凝重了,恍若喘不过气来一般,宓庭铮按捺着心底的躁动,抬手示意君竟如继续说下去.
“竺鬼将军虽然没有亲自领兵去西北军营,却是在十三天后本人单枪匹马出现在了主将营帐中,”停顿一阵,“手里还抱着邱城原县令的首级。”
宓庭铮闻言,手下的动作一顿,这和他所想的有着千差地别,不知道是否是心里唯一的希望破灭之后的愤怒,还是如何,只是他如今的脸色极为阴沉,比上当年听说先帝将骁骑营的玉章给了太后还要沉重。
“该死!他….他竟然敢违抗朕的旨意!看来外地来的就是和大円不齐心……..德福!抗旨不尊者当如何?”
德福听见自家皇上忽然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心底大惊。
哎哟喂!我的亲主子诶!您怎的说出这番引人猜疑的话来了?竺鬼大人他可是太后举荐的人啊!
德福在肚子里运量着,怕提醒来又正好赶上宓庭铮的怒气,只是喳着嘴,
“皇…..皇上…..”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下台的时候,少年的一道声音在他耳里,恍若天籁般的响起,
“皇上有所不知,这原邱城的县令不仅为大円朝廷命官时为祸一方,害的邱城六合百姓深受其祸害,在魔教屠城之后,更是逃到了厄澌做了他们的走狗,臣查探多年,发现当初他还曾经要暗害太后,并且差点让太后殒命与六合与邱城的交界之处。”
君竟如面无表情,当初的事他当然查不出来,毕竟知情的人除了那么几个都死在那场灾祸里,这些只不过是他信得过竺鬼这个人,稍稍加工一下就变成了他着人查探出来的。也不是他对于当年那场年少春情的对象有多执着,毕竟他现在也是有了家室的人,妻子也合他心意,也许在过不了多久他的第三个孩子都要与这个世界见面了,与他现如今的家庭美满比起来,早已被他掩埋在心底的那个人便不是那般需要他奋不顾身的去牺牲。
他君竟如只是单纯的欣赏这个惊才绝艳的军事鬼才而已,就像是君家老爷子被雍歆的箭术折服之后一直对她死心塌地一般,君家的男儿都有一股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