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这是用琉璃制成的,近年来这种做法才传入大円,原来是蒲岐东山上的材料烧制而成。”
“嗯,是个不错的。”这话也不知是在夸什么,就收这么淡淡的一说,这一主一仆两人都甚是喜悦。
“母后既然喜欢这东西,不妨朕来为母后示范一下该如何玩儿。”
宓庭铮此时便是像一个孩童一般,急切的想要让雍看到他的表演。
“皇帝有心了。”
宓庭铮得到她的首肯便让人拿了一套绳子轻轻绕在上面,摆好架势对着坐在树荫底下的雍歆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陪着手上的耍帅的动作,十分骚包。
宓庭铮将那‘美艳’的花盆,哦,对,德福说了那叫天响,名字倒是挺霸道,皇帝用上绳子将天响上上下下旋转起来,忽而又抛掷高空,中间类似碗口般的半洞与空气摩擦发出清越的声音,等到那天响到达最高点,便又落下来,此时在露潇殿的内院一众主子和奴才眼神都是急切的望着天空上那鲜艳的一点,只见它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皇帝的绳子上,并且还是一一个极为漂亮的花型落下的,像花蝴蝶一般,很是炫目。
到这一花式完成之后,德福忽而叫了声好,这一声似乎带起了内院众人的心声,个个而后便跟着叫好欢呼,这个氛围引得雍歆有些手痒。
雍歆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特别是在学会某个招式的事后尤为开心,后来她做喜欢的是箭术,每每红心被她一箭射穿,她心里便盈满了满足与热血,如今身为太后她自然是不能再像在雍国公府一般随意舞刀弄枪的,现下来了个这样好玩的东西正好戳中了她的心思,就连往日一直秉持着要疏离着宓庭铮的行事原则都忘到了一边,在宓庭铮提出要教她玩天响的事后,愣是丝毫都没有犹豫的应下了。
知道后背被一个宽大而火热的身躯紧紧贴着才反应过来,瞬时脸色都不太自然了,她能感受到他喘着的出气,躁动的心跳以及后腰被某样东西抵住。
而雍歆注意到这些的时候,宓庭铮仍旧面不改色的向她‘传授’着技巧经验。
“这里手指要先绕过去,甩上去的事后应当反向用力......”
大掌包裹着那双白皙的纤纤温玉,轻饶的磨砂着,因为背对着他,雍歆看不到他眼中的狂热与贪婪,否则雍歆会立即打断他,这种眼神她在某些人眼中再熟悉不过,实在是太危险。
“好了,皇帝也说了这么多,还瘦让哀家先来试上一试,若是遇到问题皇帝再来纠正便好,否则就算皇帝这样说,哀家也不知到底实行起来会如何。”雍歆轻轻说着,尽量不让他发觉自己的不自然。
宓庭铮听见这轻柔的声音,一丝也没有平日里的清冷疏离,眼眶忽而布满了红血丝,眼底的狂热更深一层,双手迅速从贴着佳人的手收回来,暗哑的声音应了一声,便退到了一旁。
只是袖间隐不住的激动。
准备再说些什么让宓庭铮离远些的雍歆有些奇怪,他今日竟如此好说话了,可她也没特别将这一点放在心上,信心念念着的便是手上的新鲜玩意儿。
将手上的绳子轻轻拐上去,脑海中想起宓庭铮的动作,方才她出了神只是听见了几句,可这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师父说过她是个练武的奇才又是个聪慧的,只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上了战场,必是个惊才绝艳的将帅。说她是个练武的奇才只是因为她有过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招式掌握的非常快。
方才她正是对这个东西感兴趣,自然注意力都在它身上,操作上面需要注意的力点和旋转强度她都把握的一清二楚。
一番流畅的起落之后,只听得素竹的一声惊喜的尖叫声,而后德福他们也是非常给面子的附和,只是那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哀家觉得,刚刚那个动作的节点出应当少些力道,这样才抛得高些......”雍歆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她认为应当改进的地方,还在原处演示了一番,直到效果出来后,转过身水眸力似乎放着星辰一般,十分耀眼,直搓搓的盯着宓庭铮,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宓庭铮微微叹息一声,
如果你不是那么聪慧该多好。
而后宓庭铮赖在雍歆这里用了午膳,便和德福离开了。
“皇上,这次真的不怪奴才啊!皇上您把太后教的太好了,以至于......”德福一路上苦哈哈这脸,生怕宓庭铮会因为这个又罚他去绣花,虽说身为被选进宫里的合格太监,每一位都操着一手的好绣法,只是这的除了德福大总管,他当初可是走了后门的,根板不硬。
“你这奴才胆子长肥了啊?反倒怪起朕来了,难懂朕教的好还有错?”宓庭铮吸收心情还不错,难得的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德福自然是听出了宓庭铮还蛮不错的心情,瞬时便狗腿起来,
“哪能啊,皇上您怎么会错呢?是奴才,都是奴才太蠢了,料到了太后她聪慧过人,却没料到太后乃神人也。”
笑得想核桃一样皱在一起的脸,极富喜感,心理却闷着腹诲,
您哪能错啊!您是皇帝,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主仆两个一个坐在龙撵上笑得日月失色,一个狗腿得小碎步跟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恪务殿,德福瞧着皇帝处理政务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便放心在一旁磨起墨来。
忽而想到世家公子都是红袖添香,那他这个应当算个什么?
“太后,你的手!”
素竹将雍歆扶进寝殿便发现雍歆把绳的地方有两道青紫色的痕迹,甚是可怖,不由得惊呼起来。
雍歆其实一早就发现了,也无怪乎素竹这般惊讶,她自小就算是狠狠磕到桌角上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去取了玉肌膏来。”
素竹看了眼雍歆脸上淡淡的神色,低声应到,“诺。”
回返之后,素竹轻轻执起雍歆的手,将小瓷瓶里的膏药一点一点均匀涂在伤痕处,眉头微微皱着,小模样甚是担忧。
雍歆不由得笑道,
“瞧你那样子,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丫头一般浮躁。”
素竹闻言跺跺小脚,脸颊微鼓,有些生气着说,
“太后!您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调笑奴婢!”
雍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默然了一会才又说,
“素竹,你说这是不是长生天在警示什么?”
“太厚您又在乱想了,长生天怎么会警示您呢?您这些年为了大円百姓可是用心良苦,长生天下福泽还来不及呢。”
雍歆却没在说话了,只是盯着殿梁静静的看着。只有她知道那天被敏殊抓伤后,脖子上的伤怎么也结不了痂,她用凤钗挫在手腕上的伤口也没有愈合,如今只是被紫玉镯遮住了而已。
看来长生天果真是要收回它早年给予她的福泽了。
只是她还有什么事没有做好或者是遗漏了的,才会导致长生天要这般对她?
在美人塌上思来想去,终是让她想到了某个点。
素竹见雍歆似乎乏了,便想要退出去,转念之间似乎又想到什么,便又急忙转回来,对着雍歆欲言又止。
“你这是怎么了,想说就说,只要不是逃过荒唐的,哀家又不会责骂与你。”
“太后奴婢忽而想起陈太医说过,芳华殿里的那个糯米温泉有助于养伤,就算没有伤也能养身,奴婢就想着若是太后您去试一试便......”
说到最后素竹便越发压低了声音,似乎在等雍歆发话。
她也是知道太后素来是避着皇上的,而这温泉又是皇上专用由出自蒲岐的以为能工巧匠打造而成,外形十分精美华贵,内里用的药材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是那配方是极其宝贵的,据说是蒲岐的国家机密,大円这边也只能花大价钱养着那位能工巧匠,让他来配这糯米温泉的配方。
“嗯,哀家便去试上一试也罢。”
闻言素竹惊喜的应承一声,“诺!奴婢这就为太后您吩咐下去。”
用过晚膳,雍歆一行人便想着养生殿步行过去了。
养心殿中的温泉建在人工打造的半山腰上,与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雍容华贵不同。而是清幽宁静,古朴自然。周围的假山池水,都没有特意的去点缀,反而是天然雕饰。就连殿中的那些亭台楼阁,小桥水榭等建筑,也都与周围的景色完全融为一体,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
温泉水面之上,氤氲热气,四处洋溢,夜风轻轻拂过,树枝轻摇,灼灼桃花,纷纷扬扬的的飘落下来,无声地落在水面上,山石上,远远看去,此处,竟是美得恍如仙境一般。
雍歆在宫人的小心服侍下泡在温泉之中,只露出两个圆润香肩,肤如凝脂,白皙无暇。如玉指尖,轻握白瓷酒盅,浅啜一口,馥郁的桃花酿,酒香四溢,令人沉醉,她不由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雍歆见着温泉面积竟然有露潇殿整个内殿那般大,于是就起了兴致,绕着温泉边缘游了一圈,系数游过之后,雍歆倚在一块光滑无比的山石上,舒适的温泉水,令她的消除了些许疲惫,但却因为精神上的放松,又让她昏昏欲睡。
所有的侍女,包括素竹,都被她支开了。她不习惯,自己洗澡的时候,被人看着,甚至一般她的行宫内都只有素竹与她两人。
这就导致了,雍歆无知无觉的在温泉里睡着了,也无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