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窈探手摸了摸清衡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却没有发烧……那我给你唱首歌,你便醒来可好?”
她轻叹了一声,曼声唱道: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1]
“哎呀,我忘词了。”静窈又叹了一声,晃了晃清衡,柔声道:“我给你唱歌了,你可得按照约定,过了三五日便要醒来。”
第三日上清衡眉头皱了一皱,静窈一个激灵,便去晃了他几下,道:“你醒了?你是醒了吗?”那眉目却似死水无澜,叫静窈好生失望。
第五日上清衡的食指动了动,静窈大喜过望,又去拽了拽他的手,问道:“你醒了?快起来陪我练剑罢。”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却微微生凉,再也不动一下。
但静窈打小便是个死心眼,虽此法见效甚微,但她仍坚持日日守着清衡给他讲故事,不外乎是“我小时候在宗族学堂里头读书时甚调皮,那被我揪了山羊胡子的师傅到现下还记得我当年干的坏事”,又或是“小时候我贪玩领着我义兄们和几位同窗去凡世里头,见了可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云云。
南薰来探了她几回,见她面色虽然尚可,容颜却因不修而有些憔悴,心下略生担忧,却也欣慰,伸手摸了她的鬓发一回,柔声劝道:“患难方知情深,这一回清衡帝君醒来,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别再似从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静窈眼泪婆娑地抬起头来瞧了南薰一眼,咬了咬唇,终于破天荒地在就讨论与清衡的相处之道上,没有伶牙俐齿反驳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