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主，她叫凝欢，尚未赐宫里的名字。”女史命她站出来行礼问安，宫女低眉顺眼的请安，声音有些颤抖，“给小主请安，小主安好。”
水顺仪顿时来了兴趣，饶有趣味的问：“你在怕本嫔？”
那宫女懂得抓住时机，说的顺溜，“小主尊贵，奴婢初入宫闱得见小主，实乃奴婢幸事，故而心中紧张。”
“无妨。”水顺仪仰视着她，又示意堇芊，堇芊立刻提高音量命令：“你，抬起头来，让小主瞧瞧。”
那宫女微微抬头也算懂得规矩，一点都不像新来的宫人。水顺仪一见这脸，心中震惊，方才远远看着就四五分相似，如今走近一瞧却有七八分相似。踉跄着退了几步，堇芊紧紧扶着。水顺仪震惊的对上罗尚仪的眼睛，罗尚仪一早便知此次小选入宫的宫女中有一位貌似钟昭容娘娘的宫女，但她并没有见过钟昭容，所以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如今见着水顺仪的形色，便猜想是眼前这个凝欢了。
水顺仪又俯视她的脸，盯了许久，才转身离开。罗尚仪赶紧跟上，半路小心翼翼的问她，“水小主，那凝欢是不是和钟昭容貌似的？”
良久，水顺仪微微颔首，“有七八分相似。她的身家可有查清楚了？”
宫里有规定，每年都会放一批年至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同时也会在秋天里选一些身家清白的姑娘入宫为宫女。这便叫小选。宫女必须是身子干净、身体健康、父母健全且祖上五代不为官却清白的十一岁至十五岁妙龄姑娘。宫女择选时也会让人去调查她们的身世以及祖上五代，要求也较严格。
但这些规定罗尚仪相信水顺仪是知道的，那么水顺仪的话里必然有别的意思，思索再三，才开口，“小主是知道的，五代不为官这个规定，微臣想着应该和钟家没有关系。”
水顺仪心里也明白这事，却没底，“还是去查查吧，有劳罗尚仪费心。”
“小主放心。”
水顺仪心里藏着事，便匆匆离开了尚宫局，却绕到养性殿门口驻足在此，没多久，方笙漾从里头出来，两人从眼神里读出了对方的震惊，一番行礼，方笙漾才开口说话，“起来吧，水顺仪这是要进去？”
“不是，只是路过这，一时心下感触。”水顺仪不敢承认自己想进去，起身后立刻说。
方笙漾哦一声，两人肩并肩走着，虽然方笙漾位分高于水顺仪，但她对水顺仪没有厌恶之情，便没有让水顺仪一定要守着规矩行走。两人无声的走着，走了一段路，水顺仪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娘娘，为何出现在那儿？那儿只有一个犯了错的钟昭容。”
即便犯错，皇上还惦记着她。方笙漾一时眼眶微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幸好只她二人，宫人皆远远的跟着。出了她的口，进了水顺仪的耳。她是因为皇上才进养性殿看望钟氏的。
水顺仪心里更惊，“娘娘，尚宫局小选进来的宫女里，有个叫凝欢的，与钟昭容有七八分相似。”
“什么？你的意思是？”方笙漾也同样震惊，和起初见到凝欢时的水顺仪想到了一处。
水顺仪微微颔首，抬眼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或许，嫔妾和娘娘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