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辛苦刘叔和善如了,善如做的不错……往后遇事多与刘叔商议,你们拿主意即可,不必事事来向我回禀。”冯亦程这是在给曾善如放权。
曾善如忙跪地叩首:“善如必不负大哥所托。”
刘叔和曾善如一走,冯亦程就笑着同佟嬷嬷说曾善如肯学能吃苦,又聪慧细心,很是不错。
佟嬷嬷笑着道:“哪有大哥说的那么好,就是个蠢笨的,只要能不给大哥添乱就好!”
儿子出息,为娘的怎么能不高兴,佟嬷嬷眉目间都是笑意,只是想起银霜那个失了一只眼睛的干女儿,难免心中难受,倒是有意想将银霜从洪大夫那里要回来。
“总归洪大夫是个男人,银霜跟在洪大夫身边,也多有不便啊!”佟嬷嬷说。
“嬷嬷不必担心,我让银霜跟着洪大夫学如何辨药,采药,原也是想让银霜学个谋生的手段,不是说咱们冯家养不起,只是谁都不能保证冯家不会有个万一,若是真的有,银霜出了冯府也能凭手艺吃上饭。”
等一切准备就绪,冯亦程要举兵反了这林家皇权之时,谁都不知道……冯家会不会成功,总得提前做一些打算才是。
“呸呸呸……大哥净浑说!”佟嬷嬷十分忌讳,“咱们冯家在大都城时,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我们冯家定然是福报无穷,大哥莫要再说这些话了!”
正在铺床的春桃捂着唇笑。
冯亦程也应声:“好好好,不说了!嬷嬷莫生气。”
春桃铺好了床榻,扶着冯亦程过去,又看着冯亦程喝了药,他刚接过药碗,就听冯亦程说:“你随我一路颠簸回来,之前为了照顾我更是夜不能眠!今夜你别守夜了,去歇着吧!”
“好,听大哥的!”春桃点头,已经到家了,他便能松一口气,不必时时守在姑娘身边。
服侍冯亦程躺下,春桃将勾在鎏金缠枝铜钩两侧的床帐放下,又放下垂帷,灭了灯只留一盏,叮嘱今夜守夜的丫头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好照顾大哥,这才退出上房。
春桃立在廊庑之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颈脖,这才打着哈气回了房里歇息。
拨云院内因董氏让人烧起了地龙的缘故,暖烘烘的。
今日在外间守夜的小丫头原本信誓旦旦要同春桃一般夜里警醒着,随时听着大哥的动静,给大哥更换热茶,以免大哥喝水还得等他去取热水。
谁知,小丫头被这热气扑得昏昏欲睡,没多大一会儿便裹着被子打起了呼噜。
冯亦程不忍心苛责,坐起身,抬手撩开床帐,正准备拽铜铃唤那小丫头,就听到廊下有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他皱眉捂着心口,双脚挪下床踩在柏木雕福的镂金踏脚上,看向窗棂的目光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