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千秋这样风骨清正的鸿儒要为冯家立传,可见冯家忠义,连魏国鸿儒都敬佩不已。
冯锦稚按照自家长兄吩咐,沐浴更衣,礼数周全,带着冯卿平一同前往客栈,拜见鸿儒闵千秋。
谁知冯锦稚和冯卿平却扑了一个空,他们到客栈的时候,鸿儒闵千秋老先生身边的仆从,说老先生一早登山赏秋景去了,估摸着傍晚才能回来。
闵千秋先生已经料到冯亦程一到朔阳,必会派人来请,让自家仆从转告冯锦瑟,让冯亦程好好将养一两日,五日之后必登门叨扰,届时还请镇国公拨沉相见。
冯锦稚忙道不敢,将给闵千秋老先生带来的礼物留下,随冯卿平一同离开。
出了客栈,冯锦稚双手背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甩着马鞭,有点儿不敢回冯府,刚才他因为有长兄之命,母亲李氏才没有能扣住他教训,可这会儿回去,母亲肯定要收拾他的!
冯卿平见这客栈还有人进进出出,又见冯锦稚皱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免问冯锦稚:“郡主,您看……要不要将客栈里的闲杂人等清一清?”
冯亦程不在朔阳的时候,冯卿平便是事事问询冯锦稚的,已然成了习惯。
“闵老先生未曾提过,我们也不要多此一举,以免惹闵老先生不悦。”冯锦稚道。
这些鸿儒毛病古怪,虽然冯锦稚理解不来,但是长兄让尊之敬之,他还是放在心上的。
且冯锦稚也听说过,闵老先生立传十分严谨,总要问询查到实证方才落笔。
绝不是只听一家之言,便草草成书,这也正是闵老先生倍受学子世人尊崇的因由所在。
“回吧!”
冯锦稚暗暗给自己打气,总不能这么一直躲着母亲,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回去吧!
“卿平还要去军营看看,就不相送世子了。”冯卿平长揖同冯锦稚告辞。
冯锦稚颔首一跃上马,叹气又吸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带着冯家护卫回了家。
一如冯锦稚所料,他一进家门,就看到母亲李氏手握戒尺,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手心,笑盈盈望着他。
冯锦稚攥着马鞭的手掌心莫名就疼了起来,嘿嘿对母亲笑了笑:“娘……娘您没去看长兄吗?”
“刚从你长兄那里出来,你放心……你长兄那里有你大伯母照顾着,不会有事……你来!你过来娘和你说说话!”李氏皮笑肉不笑对冯锦稚招手,“来啊……别怕!”
冯锦稚十分没骨气直接跪在门口,恭恭敬敬举起双手,掌心朝上:“只要娘不生气,随便娘怎么打,可……娘你打轻一点儿行不行?长兄伤了,我这还得给长兄帮忙呢,手伤了骑马就不方便了。”
李氏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李氏身边的嬷嬷趁机忙将李氏手中的戒尺轻轻拿走,笑道:“夫人您看,咱们四姐儿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四姐儿也是担心大哥,这才忙慌留书出走,您就看在四姐儿是真的挂心大哥,大哥又伤了还指望四姐儿帮忙的份儿上,饶过四姐儿吧!”
那嬷嬷说着,忙给冯锦稚使眼色,冯锦稚忙拎着裙摆直起身匆匆跑到李氏面前跪下,环抱着李氏的腰,仰头望着李氏:“娘,您就别生气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