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只要大哥不偶尔吓我这老头子一次,赶二十五……我一定妥妥善善同大哥出发!”洪大夫道。
冯锦瑟抬手掩着唇直笑,今日听说长兄吐血,的确是吓了人一跳,洪大夫这是生了长兄的气了……
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回府之后,连忙向太子妃请罪,将自己自作主张敲打镇国公府将冯亦程气吐血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太子妃。
太子妃惊得手中玉如意险些脱手,喉头翻滚,忙问:“镇国公现在怎么样了?”
“回太子妃,老奴走的时候,镇国公那院子乱成一团,老奴也没敢久留……就回来了!”那嬷嬷忙朝太子妃叩首,“老奴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只是觉得这镇国公府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还管到北疆粮草上了!”
“镇国公那可是殿下最看重之人了!你怎么能……”太子妃抬手覆在腹部,焦心不已。
太子妃握紧了手中的如意:“我与太子殿下夫妻一体,此次若是没有镇国公舍命救太子殿下,我和这腹中孩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太子妃啊!”那老嬷嬷叩首痛哭。
“以后这话不要再在我面前说,否则……嬷嬷你就自己回我母亲身边去吧!”太子妃态度坚定,心底已经开始思量如何找补。
不论如何,太子是他的夫君,此事不能瞒着太子……得先同太子说一声。
戌时刚至,大长公主和二夫人刘氏,还有闻讯赶回冯家的冯锦绣,送太子出了镇国公府大门。
今日太子妃身边的嬷嬷拿乔,气得镇国公吐了血,太子让拖出去打了二十杖,太子妃也没有求情,反而恳请太子登门替他向镇国公致歉。
太子妃话说的极为漂亮,说他是太子的妻,以太子为天,镇国公舍命救了他的天,他此生只会将镇国公当做恩人,别说是他的奴才……就是他也绝不会在镇国公面前摆谱拿乔。
太子听后,心中甚为感动,觉得太子妃不愧是自己的妻室,最是能够理解自己,不像侧妃……一天到晚的担心他会有什么。
太子又亲自带着补品郑重登门,不过这一次是大长公主接待太子,太子并未见到冯亦程。
天边儿最后一丝霞色尚未褪去,这大都城顶头就像是被泼了墨般渐渐黑暗了下来。
月登树梢头,映亮了周遭如飘花白玉石般的云色,星辉也渐渐变得清朗起来。
冯锦绣扶着大长公主立在镇国公府两盏被点亮羊皮灯笼下,目送太子煊赫的车驾缓缓驶向长街……那一片暖澄澄的灯火璀璨之处。
秋风萧瑟,凉意扑人。
“祖母,回去吧!”冯锦绣低声道。
大长公主握着乌黑发亮的虎头杖,颔首,随扶着冯锦绣的手,转身朝一派灯火通明的镇国公府内走去。
“你母亲陪着我就是了,你去看看你长兄吧!你刚一到太子便到了,还没来得及去看过你长兄……”大长公主说着对冯锦绣笑了笑,“你也别太担心了,你长兄主意大,小七都来同我说过了,不是真的!”
冯锦绣点了点头,他坐在府中乍一听长兄吐了血,吓得腿脚发软。
冯锦绣也没有再同大长公主饶舌,行礼了,便带着翠碧便急匆匆往清辉院去了。
打帘进了门,见自家长兄正坐在临窗软榻的小几旁用酪浆,全然没有冯锦绣以为的奄奄一息。
小几上放着盏用八宝琉璃罩子罩着的明灯,旁边还搁着一册古籍,长兄如墨的长发随意用木簪挽起,半点不见珠翠,眉目平和,用小银勺舀了酪浆送到嘴边,全然没有重伤不治的气若游丝之态,冯锦绣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