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二皇子谋反逼宫之事,到如今皇帝还心有余悸,决不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皇帝眯了眯眼,梁王若是真心只为那董家女子,应当……是舍不得董家女子没命。
可他若是看重的是董清岳手中的兵权,打算不择手段,那……就别怪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情了。
冯亦程从董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冯锦稚一看到冯亦程出来,忙迎了上去:“长兄!太子已经进宫了,你放心!那个方老叮嘱了太子,要是梁王想要娶葶珍姐姐一定不能放任!那……葶珍姐姐会怎么样?”
“放心,葶珍不会有事的!”冯亦程揉了揉冯锦稚的脑袋,随他一同往已经挂了镇国公府匾额的冯府方向走去。
董葶珍一颗心已经全扑在了梁王身上,尽管他因冯亦程的话对梁王也有了那么一丝怀疑,可舅舅董清平将话说道那一步,董葶珍也只是哭不曾松口,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董家人加起来的分量,在董葶珍心中都不如一个梁王重要,可见……梁王多会拿捏人心。
可冯亦程并不怪董葶珍,上辈子他也是这样着了梁王的道。
觉得梁王无能懦弱,为了他却甘愿上进去争那个之尊之位,好给冯家……给他的祖父洗刷冤屈。
月光皎皎,为牵马而行的冯亦程蒙上了一层冷冽色泽。
从勋贵人家居住,人迹稀少的康安巷一出来,冯亦程便看到立于长街灯火阑珊之中一身月白色直裰,腰系玉带,禁步华贵的萧容衍。
他挺拔修长的身姿,气度尊贵儒雅,如同鹤立鸡群,长街之上十分打眼。
冯锦稚偷笑看了冯亦程一眼,上前接过冯亦程手中的缰绳,率先打招呼:“呀!萧先生!好巧啊!”
萧容衍眼阔深邃的眸子含笑望向冯亦程,对着冯亦程和冯锦稚的方向长揖一礼。
冯亦程浅浅还礼,直起身便见萧容衍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身后只跟着月拾和两个护卫。
“还未来得及恭贺冯大哥和冯四姑娘得封!”萧容衍眉目间浅笑极淡,“知道明日冯大哥和冯四姑娘便要回朔阳,正准备带着月拾去镇国公府送贺礼,不成想……在这里巧遇冯大哥和四姑娘。”
冯亦程负在背后的手悄悄收紧,直到抱着礼物盒子的月拾出声恭贺,冯锦稚忙对月拾挤眉弄眼,示意月拾到他身边去。
月拾这才恍然连忙抱着礼物盒子绕过去,立在冯锦稚身后,不妨碍冯亦程和萧容衍说话。
“衍送冯大哥和四姑娘回府吧。”萧容衍对冯亦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冯亦程颔首:“有劳萧先生了!”
冯亦程同萧容衍并肩而行,看到前方燕雀楼门前车水马龙,想起今日燕雀楼有斗诗会,找了这个话题,问:“听说今日燕雀楼有诗会,大都城内勋贵人家的公子都去参加了,萧先生才华出众为何没有去参加?”
“参加这种诗会,不过是为了扬名!先前得冯大哥出手相助……衍之名较之从前更盛,倒无谓再去凑这份热闹。”萧容衍侧头望着冯亦程,“再者,衍还要去给冯大哥和四姑娘送贺礼,实在不得空。”
斗诗会还未开始,清贵人家的姑娘们手握团扇,倚在雅间儿临街的倚栏上,用团扇挡着半张脸,说是看看这长街的红灯夜景,可久居大都城的人谁没看过这长街红灯?
姑娘们的眼睛都巴巴的瞅着楼下,想若是今年没出这个科举舞弊案,那三位……可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