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眼睛主子一转,又给五老爷按了一个新罪责:“冯氏五老爷用我妻儿性命要挟,下官这才这才迫不得已顺从的啊!”
说到这里,周大人竟然嘤嘤哭出声来:“下官身为朔阳父母官,应当护民,可是下官竟然为了妻儿顺从胁迫,下官有愧朔阳百姓啊!”
“你放屁!”五老爷被气得嘴都歪了,“我什么时候用你妻儿的性命要挟了!明明是你为了巴结我才”
族长用力按住五老爷的手,示意五老爷不要再开口,五老爷硬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抿住唇,死死等着周县令。
“世子你听,下官就知道这五老爷不会承认的!就如同他也不会承认是用五两银子买了人家带着温泉的庄子!逼死了人家儿子!”周大人转过头看向那个告状的老翁,“是吧老翁”
老翁不清楚周县令为何突然咬了冯氏五老爷一口,却听明白周县令是在为他作证,老翁连连点头:“周大人说的没错!”
冯亦程眉头抬了抬,这周县令可真是舌灿莲花啊!次次都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周大人虽然是迫于妻儿性命受威胁,可确实是没有尽到作为父母官的责任!但今日事是我冯氏开祠堂处置族人之事,等处理冯氏宗族之事,周大人自行上请罪奏折,否则我会替周大人上!周大人可明白?”冯亦程望着周县令徐徐道。
“下官明白,世子放心!冯氏宗族做的许多之事下官都算是人证,此次绝对不会轻纵那些借大都冯家威势为非作歹之徒。”
周县令信誓旦旦的模样,冯锦稚都已经相信了。
“温泉庄子的地契房契,派人回去取!”族长对胞弟说。
五老爷一想到那么好的温泉庄子要拱手,难免肉疼,紧皱眉头不吭声。
“快点儿!”族长呵斥。
冯亦程拿族长的胞弟开刀,族长也只有听从的份儿,各位族老也都转过头询问自家人,强取强夺过旁人什么,赶紧都拿来,已经送人或是没有办法拿来的就折成现银。
看冯亦程这阵仗,今日宗族不大出血,绝没有办法了事。
那些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冯氏宗族之人,现在各个头大如斗。
平日里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倒是还稳得住。
周大人将这些年冯氏宗族之人谁家强夺了什么,谁家逼死过人命,记录的十分详尽,为冯亦程省了不少功夫。
不过这些年宗族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等全部处理完天已经黑透了,可围在冯氏祠堂外的百姓未曾有一人先行离开。
冯氏祠堂院子里灯火通明。
冯亦程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口:“冯家祖训,取忠、取义,个人荣辱性命最末,这句话还挂在祠堂正厅之上。冯氏子孙需爱民如子,以己所长所能,匡扶黎庶!这是当初高祖赐我冯家镇国公爵位时,祖宗对冯家子孙的训示!可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年在朔阳都做了些什么?强抢民女,强夺他人祖宅、店铺,逼杀人命,无恶不作!上愧对冯家祖宗,下有负冯氏荣耀,枉为冯家子嗣!”
“虽说该偿还的偿还了,可只要他们还是冯氏子孙,家法族规便不可废!该怎么处置由族长下令!”冯亦程转头看向族长。
火光摇曳中,冯亦程那双锋芒尽敛的眸子望着族长。
在这里站了一天,族长早有些体力不支,他攥着拐杖的手收紧,冯家家法族规一向比大晋国律法森严数倍,若是真的挨个清算,谁能抗过军棍?
别人也就罢了,他的儿子、孙子,还有他的弟弟,因为这些年太过狂纵,所犯之罪若按家法数罪并罚,怕是会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