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郡主轻哼:“不敢惹?若真不敢,他就不该回京,死在西北边陲岂不皆大欢喜?”凝眉一顿,又道:“他在外头数年,怎一回京,就挑了贾灵儿为妃?你派人去查,这些年,雏鸟怕是不乖呢!”“您的意思是……”
“贾灵儿一向关在小院儿,寸步不得出……婚事是九弟求来的,人却不讨他喜欢。嘶,说不得,又是一场好戏!”廖嬷嬷心下一凛,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奴这就去。”披风裹挟着湿气,显得格外沉重。
这一路,防着吹了冷风,裹得严实,又闷又难受。回了小院儿,丫鬟碧痕却是不在,急着往春华苑那边凑,惟有灵儿丫鬟照料。
贾灵儿解开湿发,躲在榻上裹紧了棉被,却左右等不到热水。不说沐浴,便连喝的热茶都没一盏!
灵儿丫鬟往外跑了几次,府里竟连个郎中都没给她请,气的在外头和人吵了几句。屋里,贾灵儿满目清冷。
灵儿丫鬟红了眼进屋,嚅嚅哄她:“小姐,现在是用膳的时辰,待会儿郎中就来……”知她宽慰自己,贾灵儿也未放在心上,只说不必急。
在船上时,周芷萱已让人送过一盏药,现在她身上也缓过来,暖洋洋的,大约是不会起寒症了。只是灵儿丫鬟不放心,又跑去催了几次。哪知,郎中没请来,外头却来了俩婆子,守着小院儿,再不叫主仆乱走。
灵儿丫鬟越想越怕。
听说玉媖县主发起热来,公主派人往宫中去请御医。而她家小姐也同样落水,还是被玉媖县主所害,结果非但连寻常的郎中都不肯请来,药也不给。
现在,竟还叫堵了门。
这府里,再没个人疼她家小姐的,莫不是玉媖县主不好了,公主便想让小姐跟着陪葬?灵儿丫鬟吓得抽泣,哪知报给贾灵儿,后者却是一笑。那笑容阴森冷漠,反倒叫灵儿丫鬟安稳下来。
“碧痕还没回来?”灵儿丫鬟一怔,想了想,道:“还没,县主病重,她说过去瞅瞅。”贾灵儿轻轻一嗤。夜半,她梦中口渴,醒来叫水。
正是碧痕值夜,很是不喜得起身,嘟哝不满,竟给贾灵儿斟了一盏冷透的茶。油灯昏黄,贾灵儿神色不明,直接砸了杯子。
“当啷”一声,碧痕拧着眉头,不高兴道:“小姐,大半夜的,您又乱发什么脾气?”冷水浇在她鞋上,冻得她打了个寒颤。灵儿丫鬟趿拉着鞋子,跑了进来:“怎的了?”
碧痕白眼:“小姐大半夜闹脾气,要水喝,我给倒了,她偏拿来作践我!”小姐哪里是乱发脾气的人!灵儿丫鬟轻哼一声,看着毫无热气的一滩水迹,就猜到碧痕生事。
“你少说两句。”灵儿丫鬟拎着水壶,又去取水。贾灵儿拥着被角,眸中光影重重。第二日,雪下如瀑。
碧痕一身寒气得进屋,见贾灵儿好生生得,立时叫道:“小姐怎么没病?”屋中一静,贾灵儿只看着她,不发一语。
碧痕讪讪一笑,掩饰道:“四小姐那边闹了一夜,病的可不轻……按理说,四小姐身子骨一向比小姐好些,如今您却好端端的,奴婢也是惊喜。”
“是么,我瞧你是有惊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