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n和王艾儿在某种意义上是有相同处的,一样的健谈与一样的热情好客。林止抱着那一大束花,回头看靳旸的时候发现男人断断续续在同对方说什么。
也许是因为和对方交谈没有任何的利益或者别的负担在,男人聊得相当轻松,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心头微微的一动。
靳旸从前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小少爷,虽然天命矜贵,但依旧是柔和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父亲去世,没有成为靳氏总裁,也没有失去自己。
后来靳旸变得冷硬,大多时候眉目如他混血的血脉那样锋利,像钢刃。但是林止会想起他十九岁的时候,在人群中朝着自己温柔的笑。
他那时候那样好。
他们一行人到了入住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又吃了饭已经是傍晚。林止和靳旸走下楼散步,并肩走在中央公园的喷泉池旁。
晚风习习,吹动远处零食车上的风车,靳旸掏出钱包买了一只甜筒递给她,是树莓味的,粉红色的果酱顺着甜筒外壳淌下来。
林止道:“也许...等我们七老八十了,也可以这样...”
靳旸问她,“是什么样?”
女人的下垂眼弯起来,像月牙。她看着男人,然后道:“就像这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就这样就很好。”
靳旸那时候那样好,但现在依旧是那样好。
靳旸失笑,“那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男人的眼神留有试探的余地,似乎是只要林止一说出口,他就要马上留在这里,甚至不管国内的事物。
我好像个妖妃啊。
林止暗暗地想,忍不住发笑之后又迅速归于沉寂。
一年啊,一年比起来之前的六年,好像又不是那么长,可是对于这生命的长河,又有多少个六年,多少个一年呢?
林止在这分别的焦灼时刻,也读出来了他未说出的话。
靳旸变了,变得冷硬,变得强势。可是他依旧温柔的尊重林止的每一个决定,送她读书,耐心等待。他不是什么所谓的霸总,只是一个永远——
永远属于三三的小少爷。
林止带着一圈冰淇淋的痕迹吻上男人,晚风在这个不同于家乡的国家显得温和,她闭上眼睛,温柔的同靳旸接吻。女人的长发随风而轻轻的拂起,温柔的抚摸上那张冷峻的脸,融化他所有的冰层。
靳旸道:“不只有我们。”
“嗯?”
林止挽上他的臂弯,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男人道:“应该还有一大群孩子,我们坐在壁炉边上,看他们打闹来打闹去,然后爱哭的,就扑到你的膝头撒娇。”
林止轻声笑起来,她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一大群?”
靳旸看起来可不像那种坚持“多子多福”的人。
林止有些想起她的家庭,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到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姐姐。他们这么一个庞大的家庭,最后把她抛弃了。
可见多子多福也没有什么好的。
靳旸道:“也许...也许还有我们的孙子。”
女人闻言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孩子,和她的孙子一起打闹来打闹去的,那她真是老蚌生珠,老当益壮。
不对,这样也能说明靳总是真的老当益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