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循声望去,原来是周容杋的夫人张氏。
这果然是一对默契的夫妻,周容杋的脸像开了酱油铺,张氏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青一块紫一块的。
张氏跑过来,跪在族长和族老面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族长,两位族老,傅氏心肠歹毒,公公婆婆就是被她害死的!”
族长吃了一惊:“容杋媳妇,此话从何说起?”
张氏指着将离,尖着嗓子道:“这位是赵家的四小姐,赵家家破人亡却唯独她一个人好好的,大伙都是知道的,其中缘由也猜得到,定是这赵四小姐用了非常手段。傅氏同她交好,把这个心思叵测的灾星带到了我们家里。赵四小姐来的时候,青莲教烧我们周家的房子,杀我们周的奴仆,后来又把公公婆婆和我小叔子害了,可见这个女人不仅坏,还是个扫把星!”她又指了指周容杋,“今早,也是傅氏和这个扫把星把我相公打成了这个样子,族长、两位族老,她们这般恶毒,公公婆婆尸骨未寒就要分家,肯定是嫌我们周家累赘,要一脚踢开我们!这种事,这个扫把星以前做过一次,把赵家的姨娘甚至亲爹都害了,如今撺掇傅氏一起故技重施呢,您可千万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将离听得目瞪口呆,这张氏也太厉害了,在她漏洞百出、前后矛盾的话里,自己竟然成了这么歹毒的扫把星。这信口雌黄的能力,实在是让她叹为观止。
傅归宁正要开口反驳,门外又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什么时候,本王的王妃成了心思叵测的扫把星了?”
将离转头,便见秦洧大步走了进来。淡淡的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将离从未觉得秦洧这么伟岸过。
周氏的族长,族老,周容杋和张氏都愣在当场,不知道这个一看就非富即贵的男子到底是谁。
傅归宁在秦洧面前跪下,朗声道:“民妇周傅氏,拜见王爷!”
张氏一听傅归宁喊这个男子是王爷,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周容杋狠狠瞪了张氏一眼,心下惶恐起来,都怪这个长舌妇瞎说。族长和族老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扬州县令,突然一个王爷出现在面前,顿时手足无措,赶紧弯膝叩拜,被秦洧拦住:“老人家免礼,坐下说话。”
秦洧牵起将离的手,将她带到一边坐下,然后对傅归宁说:“起来吧,把事情简单说一说。”
“是。”傅归宁从容起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
秦洧拿过契书,瞧了一遍,说:“把这点改了,周家大房净身出户。”他把纸递给傅归宁,傅归宁恭敬接过,按秦洧的话把文字改了。
秦洧淡淡道:“我大晏朝向来尊崇孝悌,如此不孝不悌之人本该当斩。看在父母刚逝的份上,便去祖坟守三年孝吧。”
周容杋咬咬牙:“草——草民不服!”
秦洧冷冷瞥了他一眼。生长于皇族的尊贵高傲,历练于战场的雄霸和杀戮之气,无形中似是有一股强大的压力,吓得他顿时没了声音。
秦洧又把阴沉的目光落在张氏身上:“妄议皇族,你有几条命?来人,拖出去割了舌头!”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门外传来凄厉的叫声,然后便没了声响。
周容杋吓得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秦洧连瞧都懒得瞧周容杋:“在分家契书上按了指印,然后去门口跪着给你爹娘送行。至于周家,按了指印后就同你无关,你若胆敢再踏入这里一步,这条命也别要了,清风,把这话原原本本同曹德清说一遍,让他好好记着。”
“是!”清风提起周容杋,强迫他在契书上按了红印,然后又像拎小鸡仔似的把他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