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心中哀叹,这两人干嘛非得针尖对麦芒。只听景秣呵呵道:“六哥,我觉得你刚才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呢,吴钩也是事出有因嘛,坐下好好说。”
我去,景大夫你这稀泥能和得更烂点吗?将离听不下去了,赶紧下去烧水。
景秣尴尬地笑笑,对秦洧道:“吴钩也没把我和将离怎么着,我们的事你就揭过吧。至于他落草为寇,你也看到了,一寨子男女老幼要养活,也是被逼无奈。当然,我不是说他做这种事是对的,只不过情有可原。我和将离已经想了办法安置寨中的兄弟姐妹,从今日起,这个寨子就是干干净净的寨子,不会再做越货的生意。至于吴钩,死罪肯定算不上,活罪的话,你看着办吧。”
景秣看了眼吴钩,表达了“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的意思。
吴钩也是好汉一条:“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王爷放过寨子里的兄弟,老吴任凭处置。”
景秣扶额,吴钩啊吴钩,你怎么非得提“只要王爷放过寨子里的兄弟”这件事呢?他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寨子里的人他和将离已经安置好了,看在他和将离的面子上,六哥不会动这里的人。
果然,秦洧冷冷看了眼吴钩:“你凭什么让本王放过同寨贼人?”
“凭将离凭将离!”景秣赶紧安抚秦洧,“将离说,她帮寨子里的人,是不想让曾为大晏杀敌的将士寒心。六哥,算了吧,吴钩他们也确实不容易,再说除了抢劫,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打蛇打七寸,将离就是秦洧的底线。连带一个女子上战场这种定会被参的事,他眉都不眨一下地同意了,还有什么事不能为她破例的呢?
果然,秦洧不说话了,景秣赶紧使了个眼色,让吴钩服软。大丈夫能屈能伸,硬碰硬多蠢!
吴钩终于上道了,他单膝跪地:“请王爷处置。”
这就对了,姿态放低一点,毕竟你抓了他未来的王妃,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景秣对吴钩的识时务还算满意。
秦洧道:“你愿意再上战场吗?”
吴钩抬头看他,目光中有几分诧异,但更多的是震动。透过面前这张冷峻的脸,他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自信飞扬的男子朗声朝万千将士喊:“你们愿意同我一起杀敌御国吗?”
心口早就冷却的血突然热了起来,耳边似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去南陲边境,将南诏人驱逐出境,带回你同袍的尸骨,让所有将士的父母妻子好好活下去,你可愿意?”秦洧问。
热血沸腾了,一股磅礴之气自胸中扬起,吴钩听见自己回答:“吴钩愿意!”
将离端着泉水在门口站了许久,见此情景终于走了进来,盈盈笑道:“可惜寨中没有酒,以水代酒吧,祝我大晏军队旗开得胜!”
她斟了四杯清水,递给面前的三个男子。碰杯之后,她先干为敬:“杀了猪,晚上好好吃一顿,权当提前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