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寨子的村落里,只剩下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和小孩。有老者看见吴钩,颤颤巍巍地拉住他说:“吴当家的,来了一群好生厉害的黑衣人,大家都去寨子里帮忙了,您快去瞅瞅吧。”
吴钩扶老人坐下,对将离和景秣道:“寨中有事,二位要不先行离去吧。”
景秣眉一挑:“遇事两腿抹油?你当我堂堂的大晏皇子这么没脸没皮?”捋起袖子,从怀里掏出几个瓶子,给了将离两个。
将离接过,顺手还抄了一根木棍,和景秣默契地站在了吴钩身后。
吴钩:“……”
三人来到山寨大堂,只见两方对峙,一方是握着各式武器的山寨众人,另一方是身着黑色劲装之人。
“秦洧?!”将离的脑袋从吴钩身后探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霸气侧漏、鹤立鸡群的高挺男子。
景秣见此跳了出来,大声喊道:“自己人自己人!”
将离指着秦洧同吴钩解释:“那是晟王,他们是来找我和景秣的。”
说话间,秦洧已大步走到了吴钩面前,伸出长臂,小心把将离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中镇将吴钩,奉旨协助云南节度使白桓守卫南疆。”秦洧冷冷道,“你不在战场杀敌,却在山上落草为寇?”
吴钩冷笑一声:“何为敌?又何为国?在战场上,我们为保家卫国,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到死却连马革裹尸归故国都是奢望,更别提家人被照顾了。”他指着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青年男子道,“他的哥哥死在战场,尸骨就地安葬。他哥上战场的时候,他被带去修云南节度使的宫殿,不幸断了一臂,当场被白桓下属扔了出来,若不是有个好心的游医路过,他早就死了。你是王爷,你告诉我,我为何还要上战场拼命?”
“你是朝廷命官,效忠的是当今圣上,不是云南节度使白桓。你不顾朝廷律例,弃君落寇,是为不忠;身为武官,你不管百姓被南诏将士凌辱,是为不义。你一个不忠不义之徒,有什么资格问本王为何要上战场拼命?”秦洧泠然道。
吴钩额头冒出青筋,眼中也渐渐充了血。景秣赶紧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别都堵在门口了。林姑娘,马车上有米面粮食,你先带大伙儿下去做点好吃的;还有那谁谁谁,对,说的就是你,带着你们兄弟杀猪去,车上有头猪,女人孩子可处理不了,你们去帮忙。”
将离见此,从秦洧身后跳到他和吴钩中间:“秦洧,吴大哥,有事坐下来聊。”然后扯着秦洧在大堂坐下,又对吴钩招招手,“吴大哥,来,这里坐。我去烧点水,景秣,你陪着。”
说着,给景秣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一定要控制住他们,不能打起来。景秣用眼神回了个“尽量”。
将离刚走到门口,便听身后吴钩不屑的声音:“要不是看在景大夫和赵小姐的份上,老吴可不管你是王爷还是皇帝,直接把你轰出门去。”
秦洧冷冷回:“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