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姨娘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又晕了过去。程氏赶紧派人请大夫,如此折腾了一宿。
将离得知菖蒲落狱的事,是陪薇芜给五姨娘扫墓时。
江南习俗,大年初一至初七,得去亲人坟头祭拜。今日又恰好是五姨娘一周年的忌日,薇芜定是要去坟头拜祭的,将离便同她前去。
在赵家祖坟处,将离免不了遇见了赵家的人,凌霄便同她说了此事。
将离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没多言。
凌霄也觉无趣,便不再提这事,只是瞧着薇芜有些诧异:“六妹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将离道:“遇见了些事,长大了。”
凌霄想了想,道:“前些日子,京城传来消息,说是那位卜大人下狱了,爹爹立刻派人退了婚事,是这事吗?”
见将离不答,她却仍旧自说自话着:“我和二哥都定了亲,二哥要娶的是余杭富商申家的庶女,我要嫁的是聂家的三公子,今年秋天便要离开赵家了。四姐姐,二哥哥同我说,你是家里唯一的明白人,以前是我不懂事。”
顿了顿,她苦笑一声,道:“以前在家飞扬跋扈,是因为赵家可以让我不管不顾地折腾,因为有夫人,因为有你。可如今呢,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七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来,赵家的脸都被丢尽了,我今日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
将离摇了摇头:“脸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见薇芜纸钱什么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便拉着她打算走了。
凌霄在将离身后喊:“四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将离没有回答,只是朝马车行去。
凌霄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难过。身边的嬷嬷瞧着,不觉微微皱起了眉:“这六小姐——”
凌霄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六妹妹怎么了?”
那嬷嬷便低声道:“六小姐看着像是有了身孕——”
“胡说!”凌霄厉声打断了她的话,“六妹妹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嬷嬷不准乱嚼舌头,难道还嫌我们赵家的名声不够坏吗?”
那嬷嬷赶紧闭了嘴,再不敢多言。
过年的快乐似乎只停留在小孩子的年岁,年纪大了,眼中的年味也就淡了,左右不过是吃顿团圆饭,亲朋好友之间问候一番,歇息个几日,这个年就当过去了。
将离没什么亲朋好友可串门的,过完大年初一,便继续忙生意的事了。
“安达飞递”在城里的五六成生意都来自酒楼饭馆,“吃”之一事,不管在古代还是现在,都是老百姓的头件大事。如此,将离开始琢磨如何在“吃”这件事上分一杯羹了。
不过,这个古代和她印象中的古代不太一样。
南来北往的各种吃食都十分常见,像是蜀地的火锅、北方的各种面食、南边的煲汤,都出现在了扬州的酒楼,且大家都习以为常,未算新鲜事物。
当然,若论精致程度,苏州叶家的大厨绝对可以秒杀扬州一众酒楼师傅。如果要做餐饮,倒也不是不可以拿那些菜式点心来招揽客人,但在将离看来,已被养刁了嘴巴的扬州人,对这些怕是兴趣不大。当然,其中很关键的一点,是出自叶家的菜式点心,成本都不低,价格自然不会太亲民,若不能让大部分人掏钱,那么短期内,这个生意怕是无法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