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将离的冷笑终于自胸口溢了出来,“对于她,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赵老爷疑惑:“她不过是一个深宅妇人,你为何对她如此仇恨?”
将离的胸口闷得厉害:“爹爹,您难道没发觉这家里少了个人吗?”
赵老爷一愣,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家里少了谁。
“是薇芜。”将离的语气越来越尖锐,“难道您又不想知道为何她久久不回赵家吗?”
赵老爷皱眉,他向来骄傲惯了,何曾让一个小辈这般与他说话?
将离一字一顿地说:“是程氏,她派人想要毁我清白,薇芜替我受了这个劫难。不仅如此,雪雁、叶天、叶晚都死了。这就是您口中的深宅妇人!”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多日,但多少次午夜梦回,她的耳中都是那日薇芜的惨叫声。她如此这般地拼命让自己忙得脚不沾地,又未尝不是逃避那夜夜的不得安宁?
将离的眼泪又一次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一把抹去,一口一口深吸着气,平复内心的痛楚。
赵老爷的脸上,先是瞠目结舌与不可置信,随之是愤怒,见到将离眼泪后,又是怜惜。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手足无措。若程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定会杀了她,可她不是,所以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毁,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无能。
许久,他才道:“替我好好照顾薇芜吧。”
将离的脸上有一丝讥诮:“从此以后,薇芜与赵家再无干系了。我会用命保她护她,也劳您警告程氏,别再想动薇芜一根汗毛,否则,我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将离语中的决绝,让赵老爷震惊。面前的女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儿,可却又是那么陌生。
“我明白了。”赵老爷长叹一声。
将离又道:“我已写信给小舅舅,请他帮忙退了和表哥的婚事,也请爹爹再告诉程氏,别再打我终身大事的主意。”她心中难受极了,实在不想在此多待,便站起身来“若无别的事,女儿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赵老爷如何表情,将离推开门便走。凌冽的寒风吹在泪痕未干的脸上,有干裂的疼意,可比起心中的伤痛,这点疼太过微不足道。
回到桃夭居,将离猛灌了两杯热茶,才让身体略微回了一些暖意。
门口传来敲门声,将离一抬头,见赵管家站在门槛前,手里拿着方才赵老爷给她的那只盒子。
“老爷说,您走得急,忘记拿了。”赵管家将盒子放在了桌上。
将离瞧了一眼,问:“赵管家,您觉得爹爹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管家想了想,道:“是个很厉害的商人。”
将离冷笑一声:“却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他只是一个钻到了钱眼里的商人罢了。”
“其实,老爷待您还是挺好的。”赵管家指了指那个盒子,“里面放的是银子吧,您在外做生意,他不怪您抛头露面,还给您本钱。我在赵家这么多年,哪见过老爷对一个人这么宽容过?”
将离厉声道:“那是他欠我的!”为了稳固赵家的地位,他攀附皇族,引来了程氏这只毒蝎子,薇芜的伤,雪雁、叶天和叶晚的死,也有他的责任。她不会原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