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种想法之外,整个人就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了。
“在四万年前,华胥永眠之中,卡奥斯被人从神位上拉扯了下来。
不要做出那一幅震惊的样子,那好歹也是确确实实的记忆。
卡奥斯确实是成为了神,成为过神。”
对着那僵在原地的巫妖耸了耸肩满是迷雾的身躯,沙哑的声音继续描述着万古前的事。
“只是他没有办法观测自己,所以被人设计了一个陷阱被坑害成如今的样子而已。
四肢被人砍断分别封印,大脑也被人摘取了出来,灵魂被人分散在世界各地。
千刀万剐都不如卡奥斯所遭受到的痛苦与灾祸。
而我也只不过是从混沌中逃脱的知识与记忆而已。”
“所以我不是卡奥斯,但是我也是卡奥斯。
只要我能够找到我被封印的残肢,我就能从尘埃中复活。
‘我们’是一,我是全部。
‘我们’是这世界的开始,我是这宇宙的终结。
你们这些寄生在世界表面的小东西根本不知道那些存在在世界各处的壁障,你们不过是笼子中的金丝雀,自己以为很自由的讴歌着生命,实际上只是被人围观而已。”
你真的很难想象一团烟雾会很人性化的出现一个悲哀的神色。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巫妖的面前,那个卡奥斯的知识与记忆组成的烟雾十分真挚的呈现出了悲哀的神采。
那就像是对于这个世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一样。
他看到了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事情,看到了那些平常人没有办法感受到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一切感到了绝望。
就算是他残留的只是与记忆也传承了那微妙的悲哀与痛苦,如同病毒一样的执行着灭世的行为。
“准确的说,我们并非是对于这个世界充满着憎恨。
正相反的,我们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一种真挚的感情。
毕竟我们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时间,在这片土地上有着无数的回忆。
有着彼此欢笑的回忆,有着暗杀征伐的回忆,还有很多关于忠诚与欺骗的回忆。
这里的一切都是对我而言不可替代的东西,我十分清楚这一点,我也很了解这一点。”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这世界发起冲击,我才会对这世界如此的愤恨。
因为我无法忍受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我无法忍受我的研究,我的学问,我的一切都是被别人编织出来的假货,伪装出来的东西。
我完全无法承认这些东西。
所以我才会要打破他,我要打破这个世界的牢笼,我要让那墙壁后面的人看一看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是否有这能力挥舞着拳头对着他们可以称之为脸的地方揍上那么一拳。
因为我是我,不是什么别人。”
“所以你能理解我的痛苦么?
你能理解一个被关在了笼子里,周围都是一群蠢货和猴子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痛苦么?
你不论怎么去叙述壁障的存在,不论怎么描绘你的囚笼都不会有人理解你。
因为他们完全不懂,他们不知道除了自己的世界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烟尘在房间中焦躁的盘旋着,发出一阵真让人牙酸的哀鸣。
那身躯吹拂过的地面就如同抽取了所有的生命里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造成了无差别的皲裂效果。
就连那刚刚的恶魔领主所造成的熔岩地面都跟玻璃一样碎裂开了无数裂痕,隔离开了周围那些明晃晃的岩浆。
那种从存在方面上开始的干扰手段让灵魂之火还不算纯净的巫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这玩意用在他身上,恐怕别说他现在的状态了,就算是他灵魂之火全满命匣配备上七八十个也会被那些看不见的线条轻松的切成排骨面。
“我并不能理解你的苦恼,我也无法知晓你的行为。
对于我们来说,你只是一个试图毁灭的疯子,一个真真正正的杀人狂,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巫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抽出了自己的一根肋条骨。
那根白金色的骨骼很快就在巫妖的手中变成了一根短杖。
“但是我恐怕能够稍微能够理解一下你的感情。
你只是一个困在囚笼中的野兽,试图寻找到一条不存在的出路罢了。
不过你选择的道路与我们相悖,就是这样的吧?”
那么接下来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只有一个了。
巫妖提起自己黄金的肋骨对准了那团弥漫着的阴影。
就算是没有任何机会,作为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员,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