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奥斯已经疯了。
巫妖看着那攒动着的阴影确信着这一点。
他已经放弃了人类的形态，失去了人类的尊严，现在看来就连基本的意识都已经失去了。
如果从他残存的思维活动来看，他在生前可能确实是一个有着优雅传统习惯的男人，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所残留的只不过是一个个滑稽可笑的闹剧而已。
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交流的能力，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处于另一种彼岸。
世界这边发生的事情是影响不到世界的另一边。
所以已经疯狂的他才会在那边伸出自己让人作呕的手掌。
显得如此的让人感到恶心，如此的让人不适应，甚至是如此的让人感到……
绝望。
他甚至已经放弃了所有作为人的形态，只为了破坏掉他口中描述的那个不存在的壁障。
那个壁障让这个曾经一手毁灭了世界的男人陷入这种狂乱的疯狂之中，让他的灵魂在错误的漩涡中徘徊。
甚至你找不到什么可以称之为机会的东西。
就连巫妖想象都没有办法想象出来那种痛苦究竟能够带来怎么强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看来卡奥斯这种形态已经是疯狂的极限了。
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而是单纯的要完成自己的想法。
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种病毒了。
一种寄居在这个世界上，作为那个人思想的残余执着的在这个世界上播撒着一种讯号。
诉说着那个看不见的屏障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怎样的折磨与恐惧。
而这个盘旋在世界上空的幽灵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当成食粮，壮大着自己，击破那个看不见的牢笼，迎接那个完全未知的未来。
但是在这以前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那就是那个卡奥斯，那个在最开始有着优雅的姿态，孜孜不倦的进行研究的卡奥斯，他已经死了。
残留下来的这些只不过是一个躯壳，一些残骸，一些让人无法接受的碎片而已。
真正的他已经在不知道什么年月中死去了。
“你是根本不会复活的。”
想通了这层关节，巫妖灵魂勾勒出了一个欢欣的情绪。
“卡奥斯的意识残骸是你真正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副空有其表的躯壳，你不存在那位大人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你只是他的继承者，而不是他本人。
他本人早就已经死去了。”
就在四万年前，就在那次惊天动地的战争之中，那次波及了整个多元宇宙的狂澜内。
死者的咆哮和神明的哭泣，天使们如同雨滴般坠向大地，恶魔如同尘埃般溃散成烟，万事万物都在那波澜中化为灰烬，不仅仅是那些人，还有卡奥斯这个人的存在也随之如烟而散。
“你已经死了，卡奥斯这个人已经死了。
跟他的梦想一起死在了四万年前。
你只不过是遵守诺言而复活的一缕烟尘，你甚至没有办法理解那位那人哪怕一丝一毫。
他的力量，他的能力，他的行为，他的一切的一切你都只不过是在模仿，在追寻。
而他本人却早已经死去了，他早就被分割封印了。
他早就已经死了，这种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才对。”
巫妖震动着灵魂，凝视着眼前黑色的烟尘，悍不畏死的说出了那段足够让他碎尸万段的话。
那颅骨中疯狂跳跃的灵魂让他确信自己可以轻松的被那个男人杀死，甚至连命匣都没有办法让他在那个人的**威下存活，只能在影子中对他的能力瑟瑟发抖，不敢正面面对。
但是那又如何？
勇气这种东西并不是因为威胁而出现的，而是对抗威胁而出现的。
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证明自己对于邪恶的勇气，就算是不死的生物也是有着自己的心。
所以巫妖站在那里，凝视着那团烟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如一杆白骨雕刻而成的旗杆。
“……”烟尘在半空中翻滚着，赤红色的光芒注视着自己面前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小不点。
他似乎对于那个巫妖的说辞感到了一些疑惑，又或者是陷入了某种不可知的思考之中。
但是他并没有对巫妖造成伤害或者是怎样，而是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你说的很对，卡奥斯已经死去了。”
在巫妖震惊的灵魂之中，那一团烟尘清晰的传达出来了这样的一个概念。
并没有对此感到不安或者愤怒，而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事实，然后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样的感觉。
没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慌张，有的只是平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