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追杀他时,他没逃,一人面对百鬼时,他也没逃。
肖炎唤他肖凉时,他方想逃的像只败犬一样。肖凉,是那个和肖炎纠葛颇深的男人。
“肖炎,你不再认得我方想又如何,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当做别人。”他一身骄傲在一声雀跃的“肖凉”下被打的粉碎。
方想再没去看过肖凉,后来,与君三少的交集也无了。他冷血的收割着所到之处的妖邪生灵,一点一点,把那小兽状的东西,逼到角落。
他当我是肖凉,可他仍是我的肖炎。
方想故意主动放开心魂,让他失守。完全沉浸在幻境之中,否则,这世上恐怕真没有什么幻境能困住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想经历这些。
因为方想太久没有出现,镇魔司众人一度以为,他那样灿烂的像金子一样的人,死在了哪个角落。只有每夜流血的街,才默默诉说方想仍旧活着。
第十二日,夜。
匆匆赶回的李千俞看着眼前眼神已经犹如孩童一般纯真的肖炎发问:“肖炎,我是谁?”
肖炎咯咯笑起来,来京都被京都话影响到的口音又恢复成了江南的吴侬软语:“为何叫我肖炎,我是肖炎吗?你是谁,问我作甚?你也和我一样不晓得自己是谁吗?”
宫梦寒脸色铁青:“只怕,就是今日了,肖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如若,他真的成了黄粱,立即用这铁链,穿过他背脊,不得犹豫。”
“不,他记得。”君三少突然想到了什么,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还记得两个名字,是方想和肖凉!”
李千俞道:“可是我们谁也找不到方向。”
“那便找肖凉。”宫梦寒扔下一句就极速离去。
只一会儿,就抓着肖凉的脖颈将他带了回来。
不明就里的肖凉跌坐在地。君三少指着肖凉问肖炎:“肖炎,你看这是谁?”
肖凉面色茫然,如肖凉一样,不知所措。
众人的心,在肖炎的茫然里,渐渐沉到了谷底。
“他是不是,连肖凉也不记得了。”君三少闷闷道。
“肖凉?”众人耳畔响起肖炎试探的声音,“你是肖凉?”
这是方想回来之时,撞见的一幕。他手中,是将死的黄粱。
不知为何,他看着屋内两两相望的肖凉与肖炎,便打消了立即走进去的念头。
垂死的黄粱仍用只有方想能听见的声音蛊惑着他,方想神色晦暗不明,黄粱这种级别的东西,根本蛊惑不到他。之所以这么难追捕,不过是因为这只黄粱是在所有考生的幻梦中逃窜的罢了,黄粱才是这场幻境的阵眼,想必也是这所谓试炼第一层,最重要的东西。
“是,我是肖凉。”一身青衣柔弱不已的肖凉开口。
“太好了。”肖炎高兴起来。
方想心莫名一揪,打算不再耽搁,就要进屋。可这时,他听见肖炎说。
“我不晓得你是谁,但是我想你和这个人说清楚,我与你并无瓜葛。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记得他的样子,但他很重要,我希望他不生气。”
说着,肖炎伸出手来,常年握笔的手掌中间,歪歪扭扭的用刀刻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