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玉石还在吗？”无名忽然问道。
穆青从脖间取出一枚玉石项链，递到无名面前。
无名眯眼打量了许久，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圆润色泽明亮剔透的玉镯。
“这个不要了，”他抬手接过玉石项链，又将自己手里的镯子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玉石早已变得混浊起来，与一年前穆青拿到手中时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穆青接过无名手里的玉镯，那镯子冰凉凉的，戴在手上许久都没有沾染上半点温度。
五年前，八岁的孩子头一回面临一个重大的人生抉择。
无名万分慎重的问道：“修习仙家道术，必然会与你体内的魔气相对，你可想好？”
穆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日，无名送给她了第一个玉器，是枚玉佩。
此后每年，一到她入山的日子，这人便会叫她将先前的玉器扔了，又送她更好的物件。
穆青问过他是为什么。
无名只说道：“你于常人不同，需得玉石吸收魔气，才能避免有朝一日被他们发现，届时你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穆青顿时心头惶惶，老老实实的将玉器收好，心里也清楚自己身份的特殊。
月夜下，二人坐在有些稀疏的草地上，抬头看着风吹树叶。
穆青忽然开口：“阿无，我身上的魔气有朝一日会被全部吸净吗？”
无名不言。
“若是不会的话，为何现在还要这般努力呢？”穆青又说道。
“因为若是不加掩盖，你完全活不到现在。”无名冷笑一声。
夜里凉了，他站起身来，伸手将穆青也拉起。
“回去吧，天凉了。”他这般说着。
目送着穆青走入屋内，他才卸下了面上的笑。
穆青靠在门上，回想着这几年的欢喜，心中顿生出一股悲凉感来。
她不属于这里。
穆青转头看向放在一旁的铜镜，一团黑雾很快凝聚起来。
她叹息一声，走到铜镜面前。
镜中一团黑雾似乎就要喷涌而出，但却只是在镜中叫嚣，反倒透出些乖巧。
“你不会被镯子吸走的，放心好了。”穆青冲着铜镜说道。
那镜子中的黑雾似是听懂了人话一般，逐渐平静了下来。
穆青坐在铜镜面前，那镜中的漩涡问道：“你最多就是弱了点，不会全然消失。”
黑雾似乎有些不满，又扩大了不少。
“不过你若是再不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之后我可不管你了，若是玉器伤了你，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穆青这样威胁道。
忽然，她耳边响起了久违的嗓音，低沉又悠远。
“我就是你，我来自你的内心。”
穆青没有反应过来。
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已经是三年前了。
她已经三年没有听到了。
“不，”穆青否认道，“我与你无干系。”
那男人的嗓音显出不屑一笑，穆青眯眼，心里尽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