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月夜，只不过那时她满心慌乱。
一直都待在茅草小屋中等着她的玄墨消失了，她匆匆忙忙出门找寻。
“轻语。”那人柔声呼唤。
轻语转过身去，却见他通体沐浴着月色，一头如瀑黑发散落，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那时深秋，他手中捧着一枝丹桂，风中也裹挟着桂花香气，钻入她鼻中来。
“中秋快乐。”他将手中一树枝的黄嫩小花送给了他。
当时自己怎么回复他来着？
记不太清了，好像最后训斥了他，让他不要乱跑到人家院中折花。
想到这里，喜悦似一滴甘甜的水，落在她心头上，让她干涸百年的心再次滋润起来，连带着唇角都往上扬起。
刘继目光闪烁，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但笑还未到位，痛却又席卷而来，瞬间掠夺走了刚刚才降临在心田上的春。
莫小鱼捂着胸口皱着眉，仿佛刚才浅露笑意的不是她，她万分痛苦地拧眉，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原来这份诅咒这么狠毒啊。
她心想。
从前不爱笑，也不知为何要笑，故而无所察觉。
如今想笑，却再难将笑意坦诚展露。
“不想笑就别笑，笑了又要哭，真是晦气！”刘继没好气地转身离去。
莫小鱼独自靠在门边，等到人快要消失在转角处了，她才缓过神来，站起身，迅速追了上去。
我没有不想笑啊，只是笑不出来，你不让我笑。
她端了一碗热汤，递到刘继面前，似乎是在和他赔罪。
刘继不领情地别过头去，回绝道：“不用这样献殷勤。”
“少爷，这是夫人亲手熬的，”青竹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解释着，“她看今夜天凉，担心少爷着凉了，这才给又是在门口等少爷，又是熬汤的。”
“关我什么事？”喝了酒的刘继变得蛮不讲理起来，没好气地回绝着。
莫小鱼只好将汤放在桌上，转头示意青竹出去。
“我不想喝，把窗打开。”
她乖巧的走到窗边，将窗户半开，冷风太猛烈，吹得她面颊冰冷。
忽然，一阵酒气从身后裹挟而来，她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刘继给搂住了。
那人搂着她的脖子，看似亲昵，却是下了力道的，害得莫小鱼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抬起手，费了好大劲才掰开了些。
“如果我让你死，你会死吗？”他忽然发问道。
莫小鱼止住了手里的动作，没再挣扎：“如果少爷想的话，你高兴就好。”
“呵。”他话语间呼出的酒气全都落在了莫小鱼身上，“我不会让你活得比我久的。”
说完，他便松了手，转过身去，步子晃**地走向木椅。
“你休想在我死后得到任何东西，就算是死，你也要陪葬。”
他猛地坐下，端着热汤饮了一口，眼角发红，视线冰凉。
莫小鱼和他相视许久，随即无奈叹气：“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且放心，我这辈子，活得不会比你长久的。
莫小鱼看了眼放在书案边的药丸。
你会长命百岁，我会早早离世，不会叨扰你太久。
她闭上眼，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