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烽在屋内继续询问当日激战的细节,老叟如实道出,对于这个小子,老叟实在是恨不起来,还是觉得赤神的眼光一点都不差,可是收徒一事,讲究是莫大的缘分而已,如今在这个小子的身上,老叟便是更加的觉得,赤神不仅仅是剑超过了自己,这后生的资质方方面面,皆是强过了自己的那位首席大弟子。
不过对于这些,这位老叟并未哀怨,别人有别人的好,如果看到他人的徒弟好,否定自己徒弟的好,那将是巨大莫须有了。
这一点老叟看得很清楚,同时在自己的心中也是十分明了。
武烽敲定了其中细节完毕,便是离开了老叟的房间。
“前辈,你我的问剑事宜,估计得拖后了!至少得解决东岛局势,再来问剑了!”
老叟不以为意道:“你想现在问剑,皆可!”
“剑心不纯,输得不甘!”
武烽摇了摇手,当即离开。
“小子,记得活着,不然谈何问剑!”
武烽继续回道:“前辈放心,小子别本事没有,可是这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走了!”
老叟目送武烽离开,这个小子的身影,犹如当年那人离开东岛自己送别时候的身影。
他将自己屋门,悄然关闭,正襟危坐于桌椅之上。
东岛局势越来越复杂,不出明日,那些剑道宗门,将会持剑而来,审判自己。
这位东岛的最强之人,到时候,会给出一个怎样的交代?
武烽当时给出这位老叟的建议,乃是:“前辈,不可直接出了御风门当面对质,只需在御风门闭门不见,等待自己回来即可!”
他当时只是笑了笑,自己一代风之剑豪,别说自己的御风剑术当时情况下,并未给洗月老祖造成致命伤害,若是真的当场杀了那位洗月老祖那又如何?
武烽当时道出,不如何?前辈,这些年来的剑术境界,早已脱离这些俗事。
若是前辈是沾台老叟,凭借自己的剑术,别说杀一位洗月老祖,即使杀了整个东岛的剑道宗门之人,那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不是沾台老叟,而是风之剑豪,千人我行。
前辈自可孑然一身,身无外物,老子出剑杀人即可,可是,御风门该怎么办?前辈的首席大弟子以及御风门上上下下的弟子该如何?
当时老叟一言不发,认同了武烽的话语。
东岛的剑道宗门,对于御风门的怨气积重难返,如今,不过是洗月老祖的事,牵引而出。
加之老叟回归御风门,心中怨气更甚,武烽当即道出,可能不止止是东岛的剑道宗门,很有可能还有一些流浪剑手。
他们会觉得自己心中信仰的御风剑术,那位风之剑豪,在御风门高高在上。
可如今,他们知道自己身边那位老叟,原来一直自己的信仰,心里落差甚大,若是再被蚀月宗的人煽动,那便是心中的畏惧变成了恨意!
老叟觉得不该如此!
少年当即否定,万事多想想没有坏处,可那就是人心!
人心,经得起推敲?自是经不起,既然经不起,那岂不是这条脉络皆是如此。
少年对于这些领悟自是不是太生就来,而是随着自己的一路经历。
当年九华山洛华院的那个泥腿子,经历了宗门灭亡,一切流转,外格岛,吴家剑林,青州城追杀,北巅等等,是自己用自己的命换来对人心的认识。
这时的他闭目凝神危坐,他开始回忆着种种,显然,他是被这个小子说服了。
他如今的下一步举动,他不得不听从了武烽建议,任由剑道宗门如何对御风门指责,他选择的策略均是闭门不出。
其实,在武烽未来之前,老叟用心细想,这东岛局势的变化,不难看出,自己的御风剑术斩击,最多只是重伤那位洗月而已。
显然,是那位灭月大人,不惜自己老祖的性命,也要将这盆脏水泼向御风门。
若说,先前东岛中部腹地中部剑碑处的问剑,蚀月宗的人,要渔翁得利,那么老叟的出现,便是打断了他们的一切计划。
灭月大人急中生智,使出了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
对于那位老祖来说,不过是灭月大人成就当前局面的一粒棋子罢了,老祖甚至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苦心传授流月剑术的嫡传之人,一心为蚀月宗尽心尽力,最后,被子嫡传害死,成就蚀月宗的目的。
当时灭月大人只是道出,这也算是为蚀月宗尽力,最后价值,就在于此。
流月剑术败于御风剑术。
洗月老祖的作用,还有吗?
在灭月大人,以及整个蚀月宗看来,可能那位老祖,最后的作用,就是自己死!
自己的死,换来蚀月宗联合剑道宗门,问剑御风门!
那位头顶月亮标记的男人,他才是真正的“欺师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