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也知道先皇还活着了吗?”
“不知道啊,这件事情……”磐微凑过来,轻声说道:“府上都没几个人知道的。”
“袁邵和沈枝砚厮混那么多年……算了。”
“您是想说,大少爷也参与其中了?”
一起长大,做了那么多年的亲兄妹,她居然分辨不出来沈枝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外面现在议论最多的就是,唐小王爷为何还不登基,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仗,是唐小王爷赢了,反正大将军府安安静静的,一点都不像打了胜仗的样子。”
“一国之君的位置,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背后要承担多少责任,斗来斗去,防敌人就算了,连自己人都……”
磐微跟沈枝意跟久了,知道她现在心中烦闷,于是便找了个其他的话头给引了过去。
“听说城外有上景的难民,已经围了好几百人了,吃喝都成问题,唐深一直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府上不是还有粮食和被褥吗?”
唐毁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很多事情他都顾及不上。
“有有有。”
“找人收拾一些,然后马上送出去。”
这种季节,受干旱迫害的,肯定不止上景一处。
唐深刚当皇帝的时候,手里还是有很多兵力财力的,国库充裕,只是后来几年实在奢侈,慢慢的,连自己挥霍的琐碎银子都要跟袁邵张口了。
那个时候徐老太尉还有些精力,也不糊涂,明里暗里还能收拾一下这些不正风气。
可不管是谁,总有倒下的那一天。
这下,盛元算是彻底掌握在袁邵手中了。
当然,如果没有唐毁出来阻拦,闹出要谋朝篡位这种事,估计他还能再耀武扬威几年。
他现在唯一不确定的,便是定国公。
这个人正邪难分,是敌是友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
沈枝意跟着磐微去了库房,一路上都在思索现在的局势。
她盯着几个护卫搬大米,说道:“去的路上再买些糕点糖果,外面应该也有小孩子。”
“哎呀,不行不行,实在太热了,小姐还是回屋待着吧,您这刚能走几步路,别再晒着了。”
“我是泥捏的吗?啊?本小姐,盛元身体最厉害的,好吧。”
“……”这怕不是烧糊涂了。
陆陆续续从唐府搬出去几百袋大米,到街上的时候引来了一大群人观看。
“这是谁家的余粮?拉出来炫耀的吗?”
“我老家干旱都死人了,这些粮食,不知道能救多少条人命呐……去年的宴席还搞那么多,真是天子血脉,再苦不能苦自己。”
聒噪的声音,还真是烦人。
唐府有个护卫实在憋不住了,拉住马栓,说了句:“这是我家王爷送给城外难民的。”
“哪个王爷?现在我们长安还有好心的王爷吗?”
“平宁王之子,唐毁,唐王爷。”
“……”
大家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哽住。
那个天煞孤星?
“赎罪吧是在,今年的祭祀大典他好像没有受刑,应该是补偿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说不准他这么一弄,再诚心些,干旱立马就能好。”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