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并不知道唐毁心里的事是什么,他就一直抱着她,呼吸很平稳,可是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你杀了袁邵,对吧?”
“嗯。”
“朝政这些年都是他在处理,倘若不露面,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文武百官进不了皇宫已经十分荒唐了,全都被堵在城门外,连早朝都不用上。
唐毁那日带人杀进燕颔殿,其实已经有人明白这是什么行为了,只不过关于一国之君的事情,谁也不敢出来瞎讲,那就暂且当做袁邵和唐深只是被威胁了吧。
“我没打算瞒。”
“那自然是最好的。”沈枝意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大狗狗,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听说上景的干旱十分严重,已经快三四年没有见过雨了,要不,你先……”
找个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阿肆。”
“我在。”
唐毁的脸埋在她怀里,弱弱道:“先皇还活着,我有些累,躺一会儿,要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
!!!
这道闪电,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还活着?
那唐深和袁邵这么多年来都在隐瞒欺骗吗?先皇被软禁了?
实在太荒唐。
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
“睡吧。”
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胡袇如何了?你快带我去看看。”
磐微上前扶住她,说道:“您自己走路都还歪歪斜斜的,怎么还担心别人呀,快把汤药喝了。”
这次她没有抵抗,扭头就端着碗一饮而尽。
如此听话。
磐微实打实地愣了好一会儿。
“我都准备好哄您了,哎,小姐,慢些跑,您认识楚臣的院子在哪儿吗?别走错啦!”
她差点儿忘了,自家小姐那可是被追着长大的。
因为老是爱招猫逗狗。
胡袇夜里换了一次药,伤口被生生的扯着疼,折磨了一晚上,现在才刚睡下去。
“真没事,小姐身子不舒服,怎么还亲自跑过来了。”
“被咬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肯定有事啊,会不会留疤,以后练武有影响吗?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她。”
楚臣还在调下一副药,
“腿上肯定是要留疤的,不过好好修养,武功倒没什么影响。”
“我知道了,那你忙,下午我再过来。”
“她和黑熊厮杀太久,实在是身心俱疲,睡觉也是浑浑噩噩的,所以我在喝的汤药里加了些安眠的东西,估计这一觉能睡到晚上。”
沈枝意特别理解这种高度紧张害怕的感觉。
“能安安稳稳睡一觉,那是最好的,我晚上再过来吧。”
整个长安都在沸沸扬扬,谣言越传越多,都不用去打听,搬张椅子坐在街边就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沈枝意实在闲不住,可唐毁临走时又吩咐了人守着她,这大门,她是真的迈不出去。
“小姐,您要听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