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金凯问:“那你分析清楚为什么了吗?”
“臣妾看了看那些人的头衔,还真是不少。可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们恩师或父亲的职位……”崔容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凌金凯的脸色。
“接着说……”凌金凯配合的伸出两只胳膊来穿衣裳,崔容华温柔的帮他整理。
崔容华得了允可,就继续大胆的说道:“还有一些商贾,虽说家中无人为官,却以金钱变相贿赂或是勾结了官府,让子女挤进了文坛,也好给他们的铜臭气添加许多斯文。那些附庸风雅之辈,不晓得怎么绉出来的歪诗,也不晓得馆长或是苑长们,那些大文豪们,怎么就好意思把这些文章抄录下来……”
“孤晓得了。底下让人去整顿一下这些歪风邪气。这许多年来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果然其中有这么多文章。”凌金凯有些头疼。
“也许不管哪个朝代,”崔容华斗胆剖析,“初始时,越是艰难越可以保留淳朴,倒是国泰民安之后,却会在繁华后堕落的不成样子。孤也晓得不全那么悲观,近几年文武双全的男儿是越来越多的,但有志不得施展的也多……”
凌金凯也没怪罪崔容华妄议,只摇头道:“孤也想把这乱了章法的棋子重新摆了,若是棋盘模糊不清了,就干脆换了。可事与愿违,一下子砍掉太多根粗的树,怕是什么也支撑不住了。”
“主上英明,定是会有办法的……”崔容华虽然会胆大议论,却也懂适可而止。
她晓得凌金凯是个做事有条不紊的人,短暂的迷茫只会是短暂的,底下他会以最快速度力挽狂澜。
而且崔容华又聪明的换了话题:“主上也真是有识人的慧眼,主上新提拔的萧孟然大人,便是个风流倜傥才高八斗的人。他在还没和县令萧云龙相认之前,就靠着自己的才华挤进了弘文馆,他的文章和诗,是有水平在的。只可惜他中了举人,却在会试中落选……原本举人也有选官资格,可本朝才子太多了,想要出人头地是真的挺难……”
凌金凯又多看了崔容华几眼。
即便崔容华在文坛上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可她不论何时何地都比较喜欢用心机习惯了,凌金凯不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到不偏不倚公平公正的谈论萧孟然的事。
毕竟萧孟然是萧晴云的外甥。
而且崔容华有多善妒,凌金凯怎能不知道。
所以崔容华此刻能淡定自如的夸萧孟然,极有可能也是得知了昨晚萧晴云拒绝侍寝的事儿……
也就是说,崔容华和薛婕妤都有心把地位不如她们的萧晴云拉拢过去。
凌金凯一想起萧晴云来就头疼。
仿佛昨晚的翻云覆雨都变得没了味道,甚至还有几分罪恶感。
于是凌金凯就冷了脸,对崔容华道:“你回你那里去吧。孤要开始忙了……”
崔容华在看到凌金凯的表情时,虽然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但她是个情绪管理很到位的人,绝对不会像薛婕妤那般任性胡闹,于是此刻只乖巧的点点头,答应了个“是”字。
便以最快速度收拾好离开了。
凌金凯匆匆洗漱完毕,先去了密室。
这里供奉着林瑕的灵位。
他燃上香,看着林瑕的画像,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淌。
“林瑕,”凌金凯喃喃,“我与你成亲几载却未圆房,其实只是不想亵渎了你……”
“我一直都晓得,你瞧不上王室的男子,却又不得不选一个嫁了,所以直到你离开时,你也还是不肯接受我的吧?……”
男子汉的眼泪还有杀伤力,本来正在偷窥中还一直认为凌金凯非常渣的乔迎雪,也被凌金凯的眼泪给惊到了。
她之前以为凌金凯没怎么难过,而且这男人这不是还该吃吃,该睡睡,该找人侍寝的fl活儿一点没落下。
可现在,怎么就可以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呢?
他一个人躲在密室里,自然不是哭给谁看的。只不过碰巧被乔迎雪看到了而已。
凌金凯依然难过的呢喃:“我说过我愿意护你一辈子,却在你没真正接受我之前,不想强迫你……可我真的没想到凌康恩会那般禽兽不如……”
“咱们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从小你就说过你不偏不倚,对我和他一视同仁,把我和他都当做亲兄长……以往他也是疼你的,为什么现在要因为和我做对,便伤你伤的那么深呢……也许是我高估了他,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