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黑袍、黑发冠，红色的眼瞳，两只眼睛的颜色相同。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十夜。
然而如此近距离，般若才看清，他的脸上没有了金色的流云，与此相对的眼眶里，眼瞳也变回了血红。原本干净纯澈的那一面也彻底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复存在了。
“你就这么想我死？”般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带着审视和疑惑。
十夜面无表情，像看待陌生人一样冷淡：“是。”
“我死了你就能开心了吗？”
“不知道。但……你死了，对我有好处。”
“好处？”般若不解。
什么好处？
般若正疑惑着，对方却毫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时间。又是接连几道冰棱袭来。般若面对十夜时，总是反应慢半拍。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于是再没了此前的动作潇洒利落，几乎是用连滚带爬才险险躲开。好不狼狈。
“你究竟想要什么？不必动手，我都能给你！”在被一根冰棱定住肩膀后，般若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只手吊在墙壁的冰柱上，连反抗都懒得，直接无力地坐下。鲜血混着墙壁流下，感染了大片土地。
“放弃抵抗了么？”十夜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问她。
“对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抵抗。”般若苦笑：“这一点，你知道的，不是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演戏呢？”十夜轻笑：“我总要确认过后，才能放心。”
就像是为了他嘴里所说的“确认”，他轻抬右手，一根冰棱迅速成型，然后擦过般若的脸颊，钻入她的另一只肩膀，将她的另一只手也牢牢钉在墙上。
如此她便彻底动弹不得。
钻心刻骨的疼痛让般若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直往下冒。可她浑然不觉。
她的眼里，只有十夜冰冷绝情的表情和如海水般深沉、不可见底的眼眸。
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放心了吗？”般若苦笑：“要不要把我的脚也钉住？”般若话虽如此，可伸脚的动作却有些迟疑。
她是真的疼啊。
也是真的害怕。
他怕十夜再次伤她。
可就算害怕她也还是会去做。
只要能打消十夜的疑虑，她不惜自毁己身。甚至只要他一个命令，她也愿意在他面前原地自裁以谢罪。
反正，她原本就是该死的。这些年，她都是赚来的。苟且偷生。
“不需要，我对你的腿没兴趣。”
般若完全放弃抵抗，十夜倒不想再伤她了。
但不是因为心疼、怜悯，仅仅只是懒得用力气罢了。
毕竟，面对一条瘸了双腿的狗，只能在地上匍匐前进，你还会想伤害它吗？
十夜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他的眼神完全暴露了他的所思所想。
呵，在他眼里，般若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义。
十夜淡淡开口：
“我要的，是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