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站在望春楼的落下,望着那面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说这广运潭是长安附近最大的运河聚集枢纽,这灞桥之上有灞柳,灞柳又是断肠柳,正所谓萧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霸陵伤别。
说的便是这灞桥旁的灞柳,这李太白也曾赋诗一首,曾说这“送君霸陵亭,灞水流浩浩。”
是啊,这望春楼折柳依依惜别,这灞柳便是折柳的断肠柳,怪不得那李白却说“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碧草。正当今夕断肠处,黄鹂愁绝不忍听。”
这灞桥之旁的人熙熙攘攘,让人不得不赞叹这大唐第一集市的热闹,这怕是天下第一大集市了吧?
这沿运河而去,河中大船停靠岸上,伙计们留着汗水看着一箱箱厚重的货物,这岸上的脚力赶着驴子或是骡子拉的车,由灞桥而去,向着禁苑,向着皇宫缓缓远去。
这把桥上的人们,或是乘坐马车,或是两两行人结伴而走,这桥上的两侧有些驻足往桥下看去,有些则是对着乌篷船上的友人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告别。
沿街两侧,开着店铺的人坐在一侧或是嬉嬉闹闹,或是读书声阵阵,或是木匠锯木头的蹡蹡声,或是托着新晋草药进入草堂的药香。
这街上的人们,有挑着扁担,匆匆而走的,有牵着小儿的夫人拿着拨浪鼓,逗着小孩的。
那二层的楼上,羽扇纶巾的人们,正在推杯换盏。门坊处的艺人正在挥舞着木偶人,跳着木偶戏,孩子们拿着糖葫芦,开心的笑着。
这望春楼紧挨着禁苑,一墙之隔,这边的人们热闹成团,那边却是冷清不见几个人。
这一墙之隔,水上回廊之处,到处是亭台楼阁,高台之上亦能看到乐府的舞娘练习着最新编好的舞蹈。
苏韵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俞默煥,“这里果然是大唐最热闹之地,不愧是灞上望春楼,清明上河最繁华。这真是运河两岸最壮观的商贸往来。”
“是啊,我大唐的禁苑之后便是望春楼,这里距离长安最近,这里距离运河最近,这里更是行的了船,驾得了车的好地方。”
“阿焕……”
“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那里太热闹了,我要去看看,如何?”
“好,我陪你。”
从望春楼走过去,车水马龙,令人应接不暇的货物,两岸正在商谈的人们,说着不同地方的语言,却能很好的交流。
“可知道安禄山如何发展成为节度使的吗?”
“如何?”
“传闻安禄山通晓六国语言,他的娘还是巫女,更是在他的族人之中占据着重要到位置。他早年的时候靠着能通宵多国语言,而成为这灞上最受欢迎的人物。这里很多的商人,若是遇到了异国的商人,必然会邀请他。”
俞默煥温柔一笑,“久而久之,这安禄山的大名就传到了很多商人的耳朵里。这些人都是靠着运河吃饭,也是靠着运河的水流而起起伏伏。他们行船就是为了能来灞上,进行一单大交易,能够赚些钱财,好度过一年。”
“安禄山通宵六国语言?”
“很多人,你只看到了他恶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善的一面。”俞默煥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为了安禄山作书立传,更不是为安禄山洗清什么。大是大非,我还是分的清楚,只是说一些事情罢了。”
“你倒是说说。”
“安禄山虽然是突厥人,但是他在灞上一直做着别人买卖的牙郎。安禄山做生意,讲究诚信,凡是他担保的人,必然能够相信,也值得相信。”
俞默煥继续说道,“要知道这灞上很多都是腰缠万贯的人物,而这些人物也不是只知道经商而已,你可懂?”
苏韵抬起头,懵懵懂懂,“我不明白。”
“你可想过,若是安禄山有朝一日有了反抗之心,他积累了很多巨贾的人脉,又是拥有了很多信任他的平民口碑,你觉得这样的他一旦起事,有多少追随着?你又可知掉打仗最关键的是什么?”
“打仗?若是战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俞默煥的黑眸暗了暗,“正因为是粮草最重要。而粮草很多时候来自于种田的农民或是拥有广袤土地的巨贾。若是这些巨贾想做第二个吕不韦,你猜又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