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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落叶随风飘(2 / 2)

她匆匆留下这句话,便提起裙摆往水北街的码头而去,在码头处,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这喊声是那般是撕心裂肺,竟让她的嗓子都被喊哑了。

她抱着双膝,坐在码头处,任凭风吹着她发间的流苏,一动不动,目光呆滞,仿佛一个失了魂魄的木偶娃娃一般。

此时她的脑海里犹如走马灯一般,想着与俞默煥的一些美好时光,想着与父亲和母亲共享天伦的美妙时光。

那时候父亲喜欢扛着她在水北码头看比赛龙舟,父亲知道她喜欢粽子,还特地给她带着娘亲煮好的粽子,就坐在这里,陪着她一起欢呼,一起雀跃。

她低声的喊了一句“父亲”,却把整个声音藏在了音节之中,抿住了嘴巴,收住了音量,只是眼泪断了线,一颗一颗,仿佛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纷纷落下。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那红肿的眼睛,透过这泪水染起的氤氲,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与俞默煥的幸福时光。

俞默煥喜欢带她来着水北码头,她坐在水北码头踢着水,看着船来船往,而他则是一支短笛横在唇边,唱着越地之歌。

她记得俞默煥曾经说有一首曲子,要在她及笄的时候唱给她听,那是一首越地的曲子。

她傻傻的哼出那首曲子的调子,却没来得及知道这首曲子的词是什么。

就在她无意识的哼唱着,一个温润的男音在她背后响起,“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这熟悉的声音让苏韵愣住,她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只能闭上眼,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可是那温润的男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只听得那男音又缓缓说来,“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他站在了她的身边,弯下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继续缓缓的说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这君不知,让苏韵傻傻的抬头,果然看到了那温润如旧的男子,她的未婚夫俞默煥。

她狠狠的擦着眼泪,拍掉他的手,“你不知道七日之前被我休了吗?”

“自古只有男休妻,哪有妻休夫的?”俞默煥缓缓笑开,依旧是那般,不紧不慢,温柔如水。

“可是我撕毁了你我的聘书,还惹怒了你的家人。”苏韵继续解释着,她本该不要解释,可是她忍不住,忍不住依靠这个一直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撕了聘书?”俞默煥错愕了一下,他从安吉呆了几天,想到了一些保鲜的方法,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却听到了他的小女人说撕了聘书?

苏韵有些呐呐的说道:“你父亲说不管我爹死活,要你继承我家的家业,我一时气不过……”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定下你的聘书给毁了?”俞默煥挑高了眉毛,没好气的说道。

“你爹和你二叔说话太不中听,还不肯帮我就我父亲。”苏韵说到一半,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俞默煥打断了话题。

“苏家虽然没男丁,可你一个便胜过数十个男丁,又何须自惭形愧?这聘书……这聘书你撕了就撕了吧,大不了我重写一封就是了。”俞默煥笑着坐下来,将怀里的手绢递了过去,“擦擦泪水。”

“你不记恨我?我……”苏韵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俞默煥用手绢擦着苏韵的脸颊,她脸上的泪水未干,而他擦得很是仔细,生怕弄痛了她一般。

“你记得,我是我,我爹和我二叔是他们,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我,不是吗?难道怎么十年的情分,说假就是假的?”俞默煥一边擦着泪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知道我变卖了我家的家业去支付别人的欠款了吗?我怕是难以救出我爹了,毕竟铜鼎子需要很多钱……”

苏韵还想在说什么,却被俞默煥拉住了手,“你想用冰块保鲜?”

苏韵愣住,这么说不对吗?冰块本就是保险的呀?

“阿韵,我这几天去了安吉,那边的竹林里有很多一尺粗的竹子,或许可以帮你我试验保鲜的方法。”俞默煥习惯性的揉了揉苏韵的脑袋,笑了起来,“一种花钱不多,却能保鲜很久的方法。”

“你带来竹子了?”

“带了一些,就在我的别庄里,走,跟我去瞧瞧。”

俞默煥拉起苏韵的手,二话不说,拽着她就往马车走去,而她则还是呆在那句花钱不多的保鲜方法里面,难道她想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