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之上的宁高卓,仿佛只是沉沉地睡去,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历了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直到次日一早,他的尸首被找过来的舰队发现。
“怪不得,”听完含蕊说完这一切,纪婉清恍然大悟:“想必那位国公夫人已然接到镇国公身死的消息了,这否意味着,咱们的机会也到了?”
含蕊深呼了一口气,颔首道:
“镇国公就这么突然去了,府中那些家眷如何安置,世子何时继位,皇帝指派给他的任务要何去何从……这些事,恐怕都少不了那位夫人好好操心。眼下,咱们先静观其变,婉清,越到这种时候,咱们越不能心急!”
纪婉清眸光微动,心里忽地升起一丝激动:
“我明白,不用担心!那是国公府的家事,与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有何干系?咱们哪,还是先忙好自己的事吧。”
她现在要做的,是打理好田庄,经营好铺子。
其余的事,就静待水到渠成吧。
正如含蕊所料。
此刻,陇州城内的大小官员最先得了消息。
镇国公奉皇帝之名,南下巡视,结果却在抵达陇州的前一日出了事。
还是遇刺而死。
消息一旦传入京中,被皇上知晓,他们这些人也少不得要受牵连!
那遇刺之地距离岸边不过几丈,离码头更是只有八十里。
这样一位国之栋梁,就死在新都外几十里处,这让皇帝、让那些京中大臣们怎么想?
是管制不力?还是昏聩无能?
又或者,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借机谋害国公爷……
无论是那一个罪名,落到自己身上,都不是轻易能够承受的啊!
留园内,坐在高椅之上的老夫人一脸郁色。
禀报消息的探子、府中服侍的丫鬟,呼呼啦啦地跪了满堂,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把头埋得更深些。
谁能想到,国公爷怎么就这么突然地去了呢?
“老夫人,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回京一趟,府中没有您主持大局,只有世子一人,恐怕……”
蒲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老夫人面无表情,眸光深沉,就连她也猜不出,夫人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你们,全都退下去吧,蒲儿,给我拿纸笔来。”
“是,夫人!”
堂中众人退去,院门也缓缓地闭上了。
独自面对这空**的寂静的院子,老夫人忽地长长吐了口浊气,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面上似喜似悲:
“没想到会是这般猝不及防,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只可惜……”
只可惜他死得太痛快了,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他这一死,有些事,自己早就想做了,现在再也没有顾忌了。
这样……很好!
“夫人,您要的纸笔来了。”
正思索着,只见蒲儿的身影一闪而过,老夫人敛了敛神,面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蒲儿,帮我研磨。”
“是,夫人!”
她得先修一封书信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