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归感叹,村里人心里也疑惑。
这几日他们怎么都没瞧见这户人家呢?难道他们都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纪元平的面上一直挂着笑。
往后他们要在这长住,自然会少不了跟村里人打交道。
没必要跟人家冷着个脸。
纪元平走在前头,把牛车领到了河边的那座竹桥前。
“小哥,过了这桥就到我家了,只是这桥太窄,恐怕牛车过不去,不如就在这儿卸货吧,待会儿我自个扛回去就行。”
那几个店里的伙计不由嘬了嘬牙花子,他们这连牛带车的少说也有一千多斤,这小小竹桥怕是架不住啊。
可这一千多斤的东西,真要人家自己扛回去吗?
那他们米铺的招牌还不被砸了?
算了,送佛送到西,他们给顺便搬了算了,瞅着那房子也不远了,累就累点吧。
说干就干,几个伙计也不管纪元平是个什么反应,直接扛起两包米,扭头对纪元平说道:
“您在前头带路就行了,咱们都走到这儿了,就顺带给卸货了!”
“可真是多谢几位小哥了,待会儿到了家里,一定要喝杯茶再走!”
纪元平也不含糊,扛起三包米就稳稳当当地踏上了竹桥。
村里人看到这一行人跨过竹桥,直接朝那棵老柿子树底下走过去了,所有人的面上都有些不大淡定了。
“这里正把他们这户人家安排在那儿了?”
不知是谁家的小媳妇儿最先开了口。
旁边站着的是他家的小姑子,也是一脸惊愕:“不能吧?那地方得多少年没住人了?况且,也根本不能住人,咱们不会是看错了吧?”
“看错什么了呀?人家买的粮食都卸完了,没看到米铺子里的伙计们都套上牛车,赶回去了吗?”
小媳妇儿突然觉得背后脊梁骨阵阵发凉。
都有个四五年了吧……
那对面,自那件事之后,村里可就再也没有人敢踏过去了,连那边河面上的竹桥都快垮了,也没谁敢提修桥的事,不是找骂吗……
平日里,就是她们这些小媳妇儿们去河边洗衣裳,也尽量不靠近那块地方。
“我记着,咱们村东头不还是有几间房吗?破是破了点,但修一修,好歹也能住人呀,里正爷怎么能把人安置在那地方呢?”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提着木桶回家去了。
看来啊,以后她得跟自家媳妇、儿子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跟这家人接触太多,别连带着他们全家都跟着遭了殃才好啊。
真是造了孽了,这事做的。
她就知道贺家老头子没安什么好心眼!
当初,他仗着族中远亲在知县老爷手底下当了个小吏,这村里正的位置就被他给硬生生地抢过去了。
原先的里正爷也活活被他气死了!
贺家老头当了这几十年的里正,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