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找我是为了芩阑，还是为了其他？”江凝玥直接问道。
卫将无奈又失落的笑了笑，回答道：“是为了芩阑。”
“我的徒儿现在应该不想见你，陛下不如改日再来。”
“我怕她以后都不会想见我。”卫将望着眼前的道路，大雨之后的苔藓长得越发茂盛，它们绵延到青石板上。
“芩阑丫头对你应是有情谊的，不然这几日也不会失魂落魄，你们之间……”
江凝玥顿了顿：“罢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妇人就不参与了。”
卫将一直握着手里的扇子，手心的汗快要将上面上的笔墨都晕开，他忽然说道：“前几日，潜学宗遭到外来强者的打压，原因是因为潜学宗进攻了学院，江院长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学院自打从青徵那里知道了妖兽谷地下通道能够通往潜学宗之后，潜学宗宗门的地理位置就已经暴露，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到整个江湖乃至朝堂。
潜学宗遗世独立的旗号早已经被撕破，就连东澧周边的几个国家也听见了风声，对其有所防备。
江凝玥微微蹙眉：“这件事我也了解了一些，但……实在是不知道原因。”
卫将问道：“不是因为江院长的旧友们吗？”
江凝玥失笑：“陛下未免也太瞧得起本座了。”
两人此刻已经走到山的背面，一旁是江凝玥的寝宫，芩阑此刻就坐在里面修炼，江凝玥的脚步停了下来。
卫将隔着墙壁看过去，心脏被揪的难受，江凝玥的手微微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
紧接着，那扇墙面就变得透明起来，芩阑离得很近，似乎在观摩面前的一副画作，手指在上面轻轻描绘。
卫将走上前去，不由自主的抬手，隔着厚重的墙壁。
“陛下再等等吧，芩阑丫头心肠软，陛下多来几回，她说不定会愿意见你。”江凝玥轻轻叹了口气。
江凝玥也是知道卫将的苦楚，这孩子在深宫里长大，从小母妃早逝，又不受皇帝和皇后的待见。
即便他天赋异禀，也没有得到重用，反而处处受到打压，原本从前的卫将是不屑于权利和地位的，是因为她的一番话，卫将才起了心思，走到今天的地位。
“是我骗了她，我没有做到我该做的，是我的错。”
卫将自称为我，就像是一开始见到芩阑那般，芩阑为他卜卦，说他什么运势都是极佳。
卫将至今还记得，芩阑的眼眸里带着真诚和星光，他每时每刻回忆起来，都觉得无与伦比的璀璨。
隔着墙壁，芩阑倔强的勾起嘴角，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卫将看得仔细，以至于能够通过唇语读出来。
“我还有姐姐，还有师父，才不需要一个骗子的爱。”
卫将的手掌无力的垂下，他离得更近一些，只希望自己看错了。
可是芩阑并没有再说一遍，她转过身，徒留一个背影给卫将。
江凝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
芩阑自我安慰以后，又回到垫子上开始修炼。
卫将则是转过身，对江凝玥说道：“江院长，朕先走了，要是……要是芩阑想要什么，烦请江院长派人告诉朕。”
江凝玥微微点头，她看着卫将慢慢离去，温润的少年带着数不清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