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电般将画轴抢起来，慌乱地塞进自己怀里，还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其实半是演戏，半是真实。
他观察着戚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妹妹的胡闹，希望戚墨能像往常一样，劝他赶紧将这要命的东西物归原主。
这一连串的动作，全落在了戚墨眼里。
他唇角噙着一抹冷笑，面上却全是关切。
“阿琰，这是什么东西？瞧把你紧张的。”
“没、没什么......”萧景琰的视线飘忽不定。
顾钰心里那点猜测，坐实了。
那绝对是北黎的军机要图！
他重重拍了下萧景琰的肩膀，长叹一声。
“阿琰，你我相交，情同手足。有什么事，是不能对我说的？你若也遇上了难处，说出来，我总能替你分担一二。”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成了压垮萧景琰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像是终于撑不住了，把事情“全盘托出”。
“阿钰，此事......你万万不可外传！”
萧景琰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这是我南境的边防图！我二哥他......他疯了！他竟敢把这东西带出军营！若被有心人拿到，我北黎国将不国！”
戚墨心头一阵狂跳，脸上却愈发沉重。
“糊涂！你二哥酒后误事，你可不能跟着犯傻！此物必须立刻销毁，或是送回军营，绝不能留在外面！”
萧景琰一脸天人交战，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咬牙。
“阿钰，我不瞒你。我......我空有报国之心，却报国无门。如今这图......或许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
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烧着从未有过的挣扎与野火。
戚墨的心也跟着一跳。
鱼儿，上钩了。
夜色沉沉，城郊破庙。
篝火噼啪，映着两张心思各异的脸。
戚墨的手指抚过那卷“边防图”的锦缎封面，触感真实，激动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萧景琰，看似精明，到底还是个被权欲蒙了心的蠢货。
“阿琰，你当真想好了？”戚墨按捺住喜悦，最后确认了一句。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景琰抓起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顺着下颌流下，眼神里全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大笑起来。
“富贵险中求！我萧景琰宁可轰烈一死，也不要庸碌一生！阿钰，你不是说南疆齐王最是爱才？你替我引荐，他日我若功成，断不会忘了你这位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