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弘？”竺太太不经意听到一个讨人厌的名字，往姐弟俩这头看过来。
竺姜掐了把竺羲的腰眼子，若无其事地应道：“刚想起他来，气不过骂两句。”
“这样啊──”竺太太继续看影像中的漂亮小哥哥们载歌载舞，漫不经心地附和，“该骂。”
竺羲凭借对竺姜的多年了解，看到他姐像刚才那样横眉冷眼地瞪他，以为她会大发雷霆，结果她非但没有，反而帮着他应付母亲，心里一时接受不过来，张着嘴惊愕不已。
“今天过年，爹娘都开开心心，不愿扫他们兴致，才先放你一马。你赶快想个比较好的死法，等我得空了再来收拾你。”
“我……陆弘是陆弘，他女儿又……”
“敢顶嘴就现在死，你选一个──”竺姜单挑起右眉，是竺羲的刻板印象中不变的霸道。
可怜的竺羲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触了她什么霉头，就直接被判了死缓。
“我选择……我哪个都不选。”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就凭她虚长了几岁么？
“嘁──”竺姜起身跺了竺羲一脚，并往舒夷那边挪了挪，连体婴之盟暂时破裂。
刚回来的时候她真以为她弟长大了不少，结果还是傻啦吧唧。她越想越气，好看的小仙女姐姐突然就不香了，她脑子里全是陆冬灵张牙舞爪，恣意狂妄，宛如天下只有她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竺姜忿然扶额，舒夷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切齿之声，磨了几轮后槽牙，也许是怕自己咬坏了，她舔舔嘴唇，停了下来。
要是柳去尘提了陆冬灵，她并不会多生气，只不过对象换成了她弟弟，便怒不可遏了。
竺羲作为一个天资很好的孩子，他最顺的人生路就应该像闻日月一样，在自己修行的道上心无旁骛，除修炼之外的情感来得及快去得也快，而不是把她的过去重演。带着这层担心，竺姜下意识地把竺羲会提到陆冬灵归结为他情窦初开。
要是她理解错了呢？或许竺羲仅仅是太单纯，真正喜欢一个人多半说不出口的──
竺姜心软望了望她弟，一脸无辜。她抿唇盯了他片刻，眉心积压的几束戾气慢慢散去，“罢了，饶你一命。”
心里不痛快，更要吃点甜的，竺姜又往舒夷那里摸果干，手方一出动，就被按了回来。
舒夷的嗓子稍稍喑哑，“既然火气这么大，最好少吃干的。”
他随后给她端了杯茶，同时将果干盘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
竺姜接过茶杯，哂笑道：“大过年的，的确该败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