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年过六旬的老楚王听完圣旨竟直接咳出血来,绢帕上晕开触目惊心的红。
“父王!”
世子朱华奎慌忙去扶,却被枯瘦如鹰爪的手死死攥住手腕。
“听着……”
老楚王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拉风箱,“进京后立刻去找徐弘基……魏国公府与咱们有姻亲,他如今与英国公都属于陛下左膀右臂,你攀着这层关系与他站在一个阵营,只管听他话语行事,现在的陛下不是曾经的陛下,你要谨记,一定要学会站队……若事有不谐……”
他剧烈喘息着,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人力终有尽时,不曾想他已经见不到大明重新崛起的一天了。
……
三天后。
京师,魏国公府。
夜色笼着朱门高墙,门前的石狮在灯笼幽光里如同蛰伏的巨兽。
一辆青呢马车停在角门,车帘掀开,楚王世子朱华奎踏着脚凳下车,脸色在昏暗中透着病态的苍白,眼底青影深重。
书房内,魏国公徐弘基正对着一幅南直隶舆图出神。
案头烛火跳跃,映着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凝重。
老管家悄声入内:“公爷,楚王世子朱华奎求见,未走正门,只在角门递了老楚王的玉玦。”
徐弘基目光一凝,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玉玦,正是曾经楚王一脉与魏国公府结姻亲的信物之一!
他闭了闭眼,心口像是堵了一块冰凉的石头。
“请世子到小书房。”
良久后,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老管家闻言,立刻明白魏国公的意思,便下去筹备。
……
小书房燃着驱寒的银丝炭,温暖如春。
朱华奎一见徐弘基踏入,立刻撩袍欲行大礼:“侄儿拜见世伯!”
徐弘基一把将他托住:“世子不必多礼。”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朱华奎憔悴的脸,“老王爷……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