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随着他的起身,庭院中所有的柱,包括一脸不忿的不死川实弥,全都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垂首聆听。
“鬼杀队与鬼的宿怨,已延续千年之久。”产屋敷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中,带着历史的厚重与悲怆。
“期间,有无数志士仁人为了斩鬼大业前仆后继,奉献生命。自然…也曾有人抵挡不住诱惑或恐惧,沉沦堕落,背弃人理。”
“但,鬼杀队诛灭恶鬼、守护黎民的信念,从未动摇,并将持续下去,直至将鬼王鬼舞辻无惨彻底斩杀,将此世恶鬼肃清一空!”
他目光投向沈墨的背影,继续说道:“鬼杀队自古便有一条铁律:欲成为柱者,需累积斩鬼五十,或讨伐十二鬼月之一。”
“沈墨先生虽非正式队员,但您斩杀了上弦之陆,这是数百年来未有之壮举!
于情于理,依循古例,您都理应成为鬼杀队的柱!”
他话锋微转:“然,眼下情势复杂,真相未明。故,我以鬼杀队主公之名,现特册封沈墨先生为鬼杀队——编外柱!”
“赐柱名——御柱!”
“沈墨先生,待您成功讨伐一名堕落的御兽师,证明您的立场与决心之后,您将正式成为鬼杀队的正式柱…第十位柱!
您看,如此安排,可否?”
沈墨背对着众人,无人看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语气平淡地回应:“那就这样吧。”
他抬脚欲走,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半侧过身,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不久之前,我‘偶遇’了你们找了上千年的那位老祖宗——鬼舞辻无惨。”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所有柱的脑海中炸开!
就连产屋敷耀哉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每个人的瞳孔都在剧烈收缩,呼吸为之停滞!
鬼舞辻无惨!
那个一切罪恶的源头!
鬼杀队千年追寻的终极目标!沈墨竟然见过?!
“不过嘛,”沈墨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你们就别白费力气现在去找了。那家伙狡猾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在人类社会不知道换了多少个身份~”
他摆了摆手,扛着日轮刀,身影融入庭院外的阴影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话:
“等我下次再遇见他…会顺手砍了他的。”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蝴蝶忍立刻对着产屋敷恭敬行礼:“主公大人,忍请求…”
“嗯,去吧。”产屋敷微微颔首。
蝴蝶忍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一旁的甘露寺蜜璃突然捧住了泛红的脸颊,小声惊呼:“嗯~!
我好像…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恋爱的酸臭味~?”
她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伊黑小芭内,顿时让这位蛇柱一阵手忙脚乱,连镝丸都差点从脖子上滑下来。
本该庄重热烈的柱之册封仪式,最终以这样一种充满猜疑和冲突的方式草草收场。
沈墨走在离开总部的路上,胸腔内的怒火并未完全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一来,自己完美的计划被那群猪队友彻底打乱,简直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二来,想到那些和自己来自同一地方的“同胞”,竟然自甘堕落,变成了以人为食的鬼,这种背叛感让他极度不爽!
那感觉,就像是发现自己精心维护的圈子里,突然混进了一群瘾君子,虽然与自己无直接关系,却无比膈应人,恨不得立刻亲手将他们揪出来,一脚踹进地狱最底层!
既然他们不想当人,那他就亲自送他们一程!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却轻盈的脚步声。不用回头,见闻色霸气已经告诉他,是蝴蝶忍跟了上来。
“沈墨先生…”蝴蝶忍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歉意。
沈墨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淡问道:“怎么了?虫柱大人还有何指教?”
蝴蝶忍连忙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沈墨先生此刻定然十分生气,但还请…请您息怒,大家并非刻意针对您,只是…”
“不必解释。”沈墨打断了她,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理解他们的反应,也并不觉得他们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他的目光掠过道路两旁葱郁的树木,变得幽深而冰冷:“换做是我处在他们的位置,面对一群来历不明、能力诡异且已有同伴堕落的存在…我的选择恐怕会更极端。”
他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当然,理解归理解,但不代表我没脾气,今天这事没这么容易翻篇!”
说着,他扛着日轮刀,加快了脚步。
“那个…沈墨先生!”蝴蝶忍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总部道路复杂,还是由我…带您出去吧?”
沈墨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带路?
我早就用见闻色把路线记熟了。
但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鬼杀队的总部无比隐秘,此刻若表现出对总部路径了如指掌,恐怕又会平白惹来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尤其是那个看他不顺眼的不死川…
哼,不死川实弥…下次见面,非得找个机会把那暴躁的家伙狠狠揍一顿不可!
心里这么想着,沈墨面上却从善如流,放缓了脚步,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