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压住桌布油渍。
百人，金币，西心城。
修克喉结滚动，塔里克独腿蹭过雕花椅脚，莱尼斯指尖划过银叉寒光：
“生辰礼？”
熏肉油脂在莉莉安叉尖拉出细丝。
修克指节叩得银票哗啦响：
“劫总督府的队？老子先剁了他爪子下酒！”
油手印盖住票面冰熊徽。
塔里克独腿“咚”地跺向地板，震得盐罐里蹦出三粒粗盐：
“正好拿匪骨头磨我新斧头！”
埃克铜铃眼瞪得比煎蛋还圆，铁锤往餐桌一砸，瓷盘“咔嚓”裂开蛛网纹：
“来！锤子正馋肉渣！”
唐风黑袍袖口无声擦过银叉。叉尖戳住熏肉筋膜的瞬间，油脂渗出暗红：
“雪狼咬穿铁甲，专挑喉管。”
莉莉安黑发辫梢扫过莱尼斯剑柄，两人下颌同时沉下半寸。
“哈哈哈！”
斯拉夫掌根拍得火腿盘跳起，“要的就是这股劲！”
“信诸位比雪狼牙口更利。”
斯拉夫将铅匣图纸推向餐桌中央，金戒指在羊皮纸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如果各位没有异议，明日辰时在北门集合。”
修克用沾满油脂的手指摩挲着银票，“佰”字的金粉被蹭得模糊不清：
“一百个精锐士兵护送，这趟差事跟白送钱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唐风突然开口，银叉在他指间转了个冷冽的弧度，“三年前北境那支号称无敌的铁甲车队，最后连人带货都喂了雪狼。”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三十具尸体，全都是被咬断喉咙。”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煎锅里油脂爆裂的“噼啪”声。
塔里克粗糙的手掌抚过靠在桌边的大剑，剑柄上缠着的旧皮绳还带着血渍。他瘸腿不自觉地抖了抖：
“你是说…这次也会…”
“我只是说小心为上。”
唐风放下银叉，金属与瓷器碰撞发出“叮”的脆响。
莉莉安和莱尼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微微点头，银灰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塔里克那把足有巴掌宽的沉重剑刃。
斯拉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晃动：
“好！要的就是这份谨慎！”他举起酒杯，“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启程！”
……
冥界墓园的磷火在石缝间明灭。摩多骨指间的信纸燃起幽蓝火焰，灰烬飘落在刻满咒文的青铜棺椁上。
“张居正……生辰……”空洞的颅骨内回荡着复合会密信的字句，骨节“咔咔”扭向人间方向，“莱尼斯……”
复合会由于刺杀失败，给摩多透漏的新的情报，虽然只是猜测，不一定准确。
石门外传来骨骼碰撞的“喀嗒”声。柯兰多黑袍沾满墓土跪在阶下，骷髅头低垂时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响：
“主……主上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