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九,阴。把戒指埋在虞美人花丛里了,他说等花开满院,就会来挖。可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像被雾蒙住的月亮。”
高雅的指尖抚过日记最后一页的泪痕,突然想起梦里那个穿黑袍的宫琰煜——他的眼睛,和现实里的他,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阿姨的日记?”她的声音有点抖。
宫琰煜正翻看那几件棉布裙,其中一件浅蓝的连衣裙,领口绣着朵小小的玉兰,针脚和高雅去年在订婚礼上穿的那条,几乎分毫不差。“张爷爷说,”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母亲去世前,总说自己好像活在两个世界,一个有我,一个……有个和你很像的姑娘。”
可可突然跳上木箱,爪子扒着本夹在日记里的旧照片。照片是在游乐园拍的,宫母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景里的旋转木马上,坐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男人,侧脸像极了年轻时的宫父。
“这个女孩……”高雅的呼吸顿住了。
“张爷爷说,是母亲资助的孤儿,”宫琰煜看着照片,“可惜五岁那年走丢了,再也没找到。”
那天下午,两人坐在玉兰树下,把日记里的日期和高雅的生日、两人相遇的日子一一对照,像在解一道跨越时空的谜题。原来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些莫名的心动,都是藏在时光褶皱里的伏笔。
“所以,”高雅转头看他,眼里的雾终于散了,“我们是在……两条平行线终于相交的地方,找到了彼此?”
宫琰煜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闻到了和梦里一样的、混合着玉兰与猫薄荷的香气。“不是找到,”他纠正道,指腹轻轻划过她的唇,“是从未错过。就像这棵玉兰树,不管开在哪个时空,总会等到属于它的春天。”
远处的元宝它们追着蝴蝶跑过,项圈上的铃铛叮铃响,像在为这解开的谜题,唱支轻快的歌。
大雪封门那天,两人窝在暖炉边看旧电影。屏幕上的宇航员说:“宇宙有十一维,我们能感知的,只有三维。”
高雅突然想起那天的疑问,转头问宫琰煜:“你说,神会不会住在我们感知不到的维度里?像个旁观者,看着不同时空的我们,会不会笑我们绕了这么多路?”
宫琰煜放下手里的热可可,从书架上抽出本天体物理学的书,翻到夹着银杏标本的那页。书页上有行宫父的批注:“爱能穿越维度,它的坐标,是彼此的心跳。”
“或许吧,”他指着那行字,眼底的笑意比暖炉的火还暖,“但管它什么维度什么神,只要能让我找到你,绕再多路也甘愿。”
可可趴在他腿上,耳朵抖了抖,像是听懂了。年糕跳上书架,爪子扒着那本《动物世界》,露出里面夹着的游乐园门票——正是宫母没来得及用的那张,日期旁边,不知何时被人用铅笔描了个小小的爱心。
高雅突然想起梦里黑袍宫琰煜说的最后一句话,不是“该醒了”,而是“别怕,我在”。原来那些看似破碎的片段,都是跨越时空的呼应,像两颗互相吸引的星子,无论隔多少光年,总会循着引力找到彼此。
“宫琰煜,”她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还好没错过你。”
宫琰煜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旋,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喟叹:“傻瓜。”
“就算你错过,”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又吻了吻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每个字都像蘸了蜜,“我也会翻遍所有时空,把你找到。”
暖炉的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交握的手上,那对玉兰戒指正泛着温柔的光。窗外的雪还在下,却盖不住满室的暖意——那是跨越维度的约定,是平行宇宙的重逢,是所有谜题最终的答案。
原来爱从不是偶然,是藏在基因里的密码,是刻在灵魂上的坐标,是神在更高维度,为有情人写下的,最温柔的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