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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1 / 2)

天鹅

许嘉离开的第一日。

春季的气氛依旧在蔓延,被雨水洗过的天比宝石更透亮。

宿醉后的头很痛,身体也绵软无力,眼前总漂浮着各色的彩光,却拼凑不出完整的影子。

邵宴清想:他必须要去工作,要在仅剩不多的时间里,让邵阳看到自己的成绩。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打不起精神......

邵宴清又一次望向前方,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却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咚,咚。

忽而,有人敲门,力道与频率像与记忆里相同。

邵宴清心一颤,极快地答:“进来。”

慢慢得,门被推开,缝隙越来越大,视野越来越广。

他专注地盯着,掌心泛起汗意,心跳在不知觉中极快。

可缝隙间露出的并非裙摆,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西装裤腿。

耳畔似听见啪的声响,刚升起的希望又沦为泡影。

继而是烦躁,无边的烦躁纷拥而来,啃咬着,仿佛要吞噬他的血肉。

邵宴清按揉着眉心,低声问:“情况如何”

“我找到了姜珊所在的医院。”

刘科将整理好的文件放于桌面,“姜珊已经脱离危险,但一口咬定是许小姐逼她自杀的。周围的媒体很多,我猜测,大抵是有人想借机炒作。”见邵宴清面色阴沉,忙补充,“姜珊的病房外有保镖看守,媒体是进不去的,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

邵宴清:“......许嘉呢。”

刘科:“许小姐辞去了平宁剧院的工作,手机号码也已经变更。”停顿,声音更低,“所以暂时无法联系到她。”

邵宴清起身,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

刘科:“诶,你去哪啊。”

邵宴清:“抽烟。”

刘科看了眼腕表,又说:“半小时后还有会议,要记得回来啊。”

“嗯。”

审批,开会,看材料。

像机器一样无休止地轮转着,可忙碌后的疲惫仍无法遮掩心中的空虚。

工作常在深夜结束,邵宴清孤身回到别墅,却又长久地站立于门前。

他不想进去,或者说,是不想看见那空荡荡的厅堂。

黑暗令他感到无法言喻的惶恐,他想要欺骗自己:许嘉是睡着了,而并非已经离开。

以往,一楼靠南的窗户总会亮着灯。

只要打开门,就能看见揉着眼睛的许嘉迷迷糊糊地走向他,用睡醒时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宴清,你回来了。”

他微笑着张开双手。

许嘉会抱住他,脑袋靠着他的胸膛,轻声劝:“快去睡觉吧,别让自己太辛苦。”

可是现在,诺大个屋子内瞧不见丝毫的亮。

明月被云雾遮盖,隐于暗处的虫鸣像鬼魅的啼哭。

邵宴清合衣坐在车内,沉默着望向那扇窗户。

待到太阳升起,才驱车前往公司。

许嘉离开的第三日。

天空又稀稀落落地降了雨,气温在潮闷中逐渐上升。

二楼的舞蹈房已经完工,整体的模样比效果图还要精致。

地板是红木的,玻璃边角有天鹅元素的设计,订做的顶灯既明亮又不会显得刺眼。

许嘉不在,这份准备多时的礼物,就只能于风雨中逐渐蒙尘。

邵宴清将房间钥匙交给黄妈,让她每三天来打扫一次。

“那个......邵先生。”

黄妈双手捏着钥匙,惴惴不安地问,“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邵宴清沉默。

中年妇人的语气更急,手指磨搓着衣角,絮叨:“都怪我不好,年纪大就容易忘事。去本家前应该提前解开那锁,怎么偏偏就忘了......”

邵宴清蹙眉:“锁?”

黄妈一愣,微驼的脊背愈加佝偻:“是的,锁,我没有解掉柜门的锁,夫人当时肯定很为难。”身体前倾,眼里满怀不安,“邵先生,我想向夫人表达歉意,她以后还会来到别墅吗。”

心里有期待,却不知如何回答。

邵宴清察觉黄妈眼底的急切,只是悄然移开目光,搪塞般地说:“将钥匙保管好。”

许久,黄妈才轻声说‘知道了’。

许嘉离开的第五日。

刘科依旧没有打探到关于她的消息。

她彻彻底底地消失了,甚至连半分痕迹也找不到,干净得仿佛是从未出现过。

邵宴清看向摆于桌面的戒指,那是许嘉唯一留下的东西。

原先的怅然已经化作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许嘉一定非要离开。

爱很重要吗?

如果许嘉爱他,怎么会轻易地抛弃他呢。可如果许嘉不爱他,又凭什么要求他付出同样的感情。

是被耍了吧。

一定是的。

邵宴清坚定地想,心中的愁闷就越烧越旺。

他开始怨恨许嘉的离开,疯了似地去打听她的下落:“无论花费多少代价,我都要得到她的住址。”

刘科一个劲地答好,临了又有些犹豫:“找到后要怎么处理,是起诉,还是直接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