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皱眉,受伤的脚似乎又感疼痛:“为什么。”
李渝江急得跺脚:“那天邵先生在后台找你,姜珊好像和他吵架了。动静闹得非常凶,好几位同事都听见了。”
许嘉一怔。
李渝江轻叹:“你知道姜珊的脾气,惹不起总躲得起嘛。哎呦,团长也拿她没办法,我们就只能忍一忍啦。”
许嘉:“......姜珊还要继续留在剧团吗。”
李渝江:“嗯,没听说她要离开。”
要相信邵宴清,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既然田甜已经受到惩罚,那么姜珊肯定也猖狂不了几日了。
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就好。
许嘉推开训练室的门,木板挪移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音乐还在继续,身穿芭蕾舞服的男女却像断电的玩偶,齐刷刷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场面着实有些诡异,不,都能称得上恐怖了。
许嘉沉吟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寂。
忽而,身后传来啪啪的声响。
李渝江鼓着掌,卖吆喝似地嚷:“喂喂,你们都傻站着干嘛,不来欢迎我们的大功臣嘛?”
话音落地,像是解开了某道看不见的封印,人群一刹那变得活络起来。
“哎呀,是许嘉回来啦。”
“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听说你的舞鞋里被放了东西,啊田甜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
“许嘉,你能给我签名嘛。哎呀,主要是我妈看过演出后就特别喜欢你,你看,她还特意去买了海报。”
“对对,我也想要。”
“嘉嘉姐,也帮我签一份吧!”
气氛忽然变得热闹。
人们从关心再到赞叹,最后纷纷拿出纸笔摆在她面前。
许嘉看向那些真诚的笑脸,紧绷的心弦被轻轻拨动,轻快地发出愉悦而幸福的响。
她好开心,好快乐,这简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许嘉握住笔的手止不住发颤,字迹却由小变大,变得越来越舒展。
王海将新剧目的排演任务交给她,由她来挑选演员,并且安排相关的排练。
“许嘉,我相信你的能力。”
王海捧着茶壶,笑眯眯地说,“所以啊,你就大胆去做吧。”
许嘉再也不用为人际关系担忧,大家主动向她问好,向她搭话,即使她有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话题也总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姜珊或许还在剧团,又或许已经识趣的离开。
许嘉鲜少再看见姜珊,她仿佛从剧院内消失了,只有人们的讨论中会出现她的名字。
“嘉嘉姐,我们回去啦。”
有女孩挥手说,“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可别再让邵先生担忧。”
话落,自是激起一片笑声。
许嘉早已经习惯她们偶尔的调侃,也莞尔答应着,并提醒对方要注意安全。
乐声停歇,暮色逐渐攀附高墙。
许嘉做完最后一组拉伸动作,用毛巾拭去颈边的汗水,弯腰拎起舞蹈包,就要提步向外走。
有风来,吹起她脸侧的发,未散去的汗意卷热量,她打个寒颤,不由得环抱双肩,愈发地加快脚步。
天色逐渐暗下来,云层与云层堆叠,似乎在酝酿一场铺天盖地的雨。
许嘉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下台阶,擡眸间,隐约在前方窥见些细微的亮,更仔细地看,才惊觉那是烟蒂燃烧的光。
邵宴清背靠着库里南,修长的腿前后交叉而立,右手夹住雪茄,左腕戴着劳力士的表,鸦羽般的睫毛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风中,邵宴清挺拔的身姿愈显萧索。
月色是清冷的,秋风的寒意落在他的肩头。枯叶摇晃着发出簌簌的响,他看起来孤单而更加落寞。
“宴清......”
许嘉叫他,声音由低转高,“邵宴清!”
邵宴清擡头,眸间似有朦胧的雾,目光在望向她的时候变得清澈:“许嘉,你下—”
‘班’字尚未落地,身体就被撞得向后一退。
邵宴清微怔,下意识垂眼看。
恰巧,许嘉仰起脸,眉宇间的笑意比星光更灿烂:“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许嘉的身体是温暖的,柔软的,像是蜷缩在他怀中的猫。
邵宴清张了张口,话音如游丝般滑出唇齿:“我......”
“啊,外面很冷吧。”
许嘉将他冰凉的手掌贴近自己的面颊。
邵宴清一颤。
许嘉握紧他的手,认真地问:“这样呢,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