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闵子章点了点头，刚想说些别的，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漏嘴了——在白榆眼里，埃莉娅应该只是人类才是…她怎么会认识第二次白色灾厄时期东海旭都的人？
他停住了脚步，在白榆询问的目光中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闻言，白榆不由得一愣。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话，这才明白闵子章的疑问，于是他答道：“如果你是说什么时候确认埃莉娅是妖精的话，是蓬壶。”
“在蓬壶的时候，你们的举止太奇怪了。”少年吐吐舌头道，“我也没有那么傻吧。”
“…抱歉。”
“不用道歉呀，让你们感到不放心是我的问题。”白榆做了一个展示肱二头肌的动作，“但我之后会努力的，一定会变得能让你们放心。”
“你当然可以。”闵子章喃喃着，忽地揽住少年的肩膀带着他朝前走，“走吧，我们再看看这个时代。”
他和白榆一样，都认为自己不能袖手旁观事情的发生……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要先做了才是。
与此同时，天西钟塔的塔顶正有一个人在吹风。风拂过他赤金的发丝，卷起刚推开门的金发少女的长发。
“…乌焰元帅。”少女缓步前行，“很高兴见到你。”
“……你找错人了。”那人一动未动，语气平静，“真正的乌焰现在正在元帅府中，大抵正和扶光君聊天呢。”
“不，我找的就是你。”埃莉娅把发别到耳后，也趴在了栏杆上，道，“空间规则的具象化，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侧目。
埃莉娅继续说着，“我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规则居然会回应人们的呼唤，拟造虚假的身躯。”
“你说对吧，「乌焰元帅」。”
那人沉默了一会，才道：“……叫我天西吧。”
“天西先生。”
“虽然不知道你找我是想知道什么，但我话说在前头。”天西望着下方的东海旭都，道，“我不是规则碎片，只是由它所抽离出的部分能量体所构成的存在。”
“以及，你现在和我说了什么，扶光君都会知道的。”
他的后半句话倒是令埃莉娅有些意外，“…为什么？”
“……”
“不能说吗？”少女歪了歪头，她倒也没有要强逼人说出实情的意思。既然天西不愿说，她也不强求。
想着，她决定还是把话题迁回自己的正事上，可就在这时，她听到天西道：“…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虽然我也才刚知道不久。”
“其实你如果去问白榆君，应该也是能问出来的。”天西道，“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扶光君的神魂碎片。”
“等东海旭都瓦解后，没有规则限制的我应该会顺理成章回到他身上，所以他会知道哦。”
这话听得埃莉娅更糊涂了，“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规则抽出的部分能量体吗？”
“嗯……那是因为、”天西转头，鎏金的竖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规则碎片上残留着「我」的神魂呀。”
“为什么？”
为什么？虽然那个最像乌焰的分身没说，但他其实也能猜到。天西漫不经心地想——
八成是为了修复九域规则，「我」以自己的神魂作丝，将所有的碎片连在一起，缝补出了如今九域这残缺的规则吧。
以至于现在的规则碎片上依旧残留着「我」的神魂能量。不过这些应该不能讲吧。
天西不确定，但他愉快地决定把这个麻烦抛给本体。要是本体早点来东海，他也不至于在这扮演「乌焰」扮演这么多年。
于是他笑着答：“这我就不知道了。”
埃莉娅看着他脸上的笑，总感觉怪怪的，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于是她转移了话题，“…与规则碎片相连的你，是否知晓「元宫」是怎么诞生的？”
天西眨眨眼，道：“「执掌完整概念者，即为元宫」。”
“……我不是要你引用官方术语。”埃莉娅叹了口气，道，“我是想问，「元宫」的诞生是否与命星相关。”
“第二次白色灾厄，是「元宫」诞生的时代。”她道，“目前为止所知的所有元宫都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
“……如此聚集，其中必然有什么关联在。”
“人拥有了「命星」，所以成为「妖精」。”埃莉娅擡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触及苍穹，“为什么命星不能暴露？为什么只有拥有命星者会沦陷灾厄？”
“为什么无论是「命式空间」还是「异度空间」，都有着绝对的规则？甚至还残留着九域的规则碎片？”
“天西先生，你说、”金发的少女转头，蔚蓝的眼如深海般深邃，“妖精之「命星」，是否就为规则碎片？”
“而拥有「命星」者，是否就拥有了登临「元宫」之位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