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悠觉得,自己不会。
照顾与祭拜她会去做。但在做了这些事后还如此顾忌对方的情绪,甚至不自觉向着最坏的方向去想这种事,大概只会在无一郎身上发生。
无一郎是特殊的。
这一刻,衿悠的心忽然平静下来,而后,清晰地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她忽然很想叫叫对方。
小心翼翼扯了扯对方的袖子,衿悠挪到他身边:“无一郎。”
对方脸上的怒火显然还未散尽,但看得出来,无一郎努力缓了下神色:“什么事?”
衿悠只是想喊一声,至于什么事,她还真没想过。
瞥了一眼手上的绷带,衿悠脑中忽然有了灵感。
“伤口有点疼,想回蝶屋了。”
话音刚落,衿悠就有些懊恼地闭上了嘴。
她这几天一直在休养,但是蝶屋外的消息,高德也为她带了不少。
自上弦三消失后,几位柱就将巡逻的重点放在了猗窝座有可能出没的地方。
上弦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就算经过了几天的大范围搜查,鬼杀队也还是一无所获。
但几人确实忙碌了好几天,本该用来休息的白天也在与她的讨论中被消耗,结束之后无一郎又被天音叫走。
刚才凑近的时候,衿悠明显见到了无一郎眼底浓重的黑色。
她用这个当借口,不是平白给本就疲惫的无一郎找事吗?
辩解已经迟了,因为她已经看到,无一郎为数不多的怒火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歉疚。
不是你别歉疚啊,你这样我怎么敢说我是装的!
心虚的衿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一郎却好像更担心了,直接上前一步把她抱了起来就往蝶屋跑。
这个点……衿悠看了看天色,心中担心的已经不是无一郎了。
因为白天要了解病人的情况,深夜的时候,蝴蝶忍也会在办公室里睡上一会。
无一郎一定会把人直接喊起来,到了那个时候,暴怒的蝴蝶忍会不会直接给她灌一大碗苦药?!
想起上次喝的那碗粘稠的药,衿悠就浑身发毛。
“伤口疼?”被从办公室拖出来的蝴蝶忍显然有些不满,但在看到衿悠祈求的眼神以及无一郎紧张的神色,她还是推着衿悠进了办公室。
“接下来交给我,时透也快回去休息吧~当然,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去隔壁的休息室。”
脚步声渐行渐远,蝴蝶忍把耳朵从门上收回来,眯起眼睛望向房间内手足无措的衿悠:“果然去休息室了呀。”
“那么衿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已经被我和珠世小姐稳定下来的伤口,会莫名疼痛呢?按理说,现在衿悠的伤口除了有些痒,是不会有其他感觉的。”
“还是说……衿悠只是想找个借口,在深夜两点把我喊醒?”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蝴蝶忍的眼神变得极度危险起来。
“不是!真不是!我没想叫醒你的!”衿悠退后几步,赶紧解释起来,“当时我就想找个借口,然后看见手上的绷带,下意识就……”
“所以你和时透聊天,受害者只有我。”蝴蝶忍下了总结,转身向外走去,“为了不让时透担心,我去帮你配些药好了。”
“等等!等等啊蝴蝶,有话好说!”衿悠赶忙扑过去按住那只已经搭在门把上的手,恨不得抱住蝴蝶忍不让她出门,“要不你再听听我的解释呢!”
见衿悠慌乱的样子,蝴蝶忍肩膀耸动,忽然笑了出来。
好一会她才揉揉有些发酸的脸颊,放下了想要开门的手:“算了,看在时透是真心实意紧张你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就算蝴蝶忍这么说,衿悠还是不放心。拖着她回了沙发上坐下,才真正长舒了一口气。
她的命,暂时保住了。
虽说衿悠确实没什么感觉,但蝴蝶忍还是为她做了些检查。
在听说衿悠过几天需要出门时,蝴蝶忍有些不满,但还是为她修改了处方。
“这几天可能会有些疼,不用在意,是正常反应。”顿了顿,蝴蝶忍又补了一句,“也不需要半夜两点找医生。”
衿悠坐在沙发上猛猛点头。
“好了,去休息吧。”蝴蝶忍终于放人离开,“对了,病房左拐,时透在的休息室在右边。”
“衿悠,你想去哪一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