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当天回就当天回。”娄与征情话说得云淡风轻：“离了你，我哪儿还睡得着。”
明雀：“……”
是该感动吗？
大哥你要不还是给我放一天假呢。
现在她来姨妈，是真成了能让他禁欲的“例假”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人换鞋出门。
从电梯下去到车库的这段时间，明雀懒洋洋挽着他，依在他身上，想起昨晚的话题。
“我想起你跟我说喉结的那次了。”
“大学时候对不对？那时候你跟我说男人的喉结不能乱碰，结果差点被学生会的同学撞见。”
明雀擡头看他：“我发现你记事情记得好深，很多事你不提醒，我根本想不起来。”
娄与征无情戳破：“那是因为是有关你的事儿，所以我记得清楚。”
他垂眸轻哧，故意臊她：“明雀，是你对我有点太不上心了。”
“你这个。”娄与征伸手，在她左侧心口的地方碰了碰，“以后能不能多分点儿给我。”
对比他的念念不忘，她确实有点愧疚，明雀撅撅嘴，收紧挽着他胳膊的力度。
“我也没那么负心汉好吧，只是比不上您的深情而已。”
明雀拍拍他的肩膀，俨然恃宠而骄，撒娇说：“我会赶上你的，相信我。”
“以后我绝对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
娄与征挑眉，完全不掩饰他所需要的：“明小姐最好是。”
“不然我就跟你闹。”
明雀：“？你还想怎么闹。”
娄与征理所当然：“床上闹。”
明雀：“……”
饶了我吧。
说起这些，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开启另一个话题。
“你记不记得去年在火锅店，咱们刚遇到那会儿，我以为你高中的时候一直不认识我，然后你跟我说，你说……”
【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不删你微信。】
明雀偏头，看着系上安全带刚要启动车子的娄与征，十分好奇。
“你一直都没说，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啊？”
“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娄与征启动车子，把车内恒温暖风调到合适的档位，余光承着她满脸好奇的神态，“你猜猜。”
明雀耷拉眉梢，压低语气：“还猜还猜，你老叫我猜，我哪儿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不会真的从高中就暗恋我了吧？”她十分诧异，指指自己：“我哎，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你当时可是附中校草你知道吗？”
娄与征嗤笑，不以为然：“那还真不知道。”
“不信，那时候校内校外多少女生恨不得把心都扑你身上。”明雀说。
就这么闲聊着，娄与征把车开出地下车库。
地上阳光照进车窗玻璃，亮起一片刺眼的温度的瞬间——娄与征会想起以前。
高三他窝在学生会活动室午休，恰好明雀在同一屋檐下做题，因为他躲在一堆书摞起来的角落里所以她并不知道他也在场。
无意间撞见明雀面对同班女生明晃晃的轻视还乐呵呵给别人台阶下，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就惹人不待见，她过于讨好的怂样子倒是让他从此对这个女生记忆深刻了。
不仅高中三年，从小到大孤僻出来的娄与征几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并不缺乏社交能力，但很少真的把谁放在眼里，也只有像季霄回那样既不输他优秀又是从小认识对他知根知底的人，娄与征才会真的当回事。
所以在学校，不仅是女生，就连男生他都不怎么真的用心去记别人的长相，名字。
眼见就要高考毕业，他连班里的同学都还记不太全。
但就因为他在明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即便他已经从讨好家人的阴影里脱胎换骨，活出了自己的脾气。
却也一眼就能认出同类。
只可惜，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摆脱困境，脱离讨好和卑微的苦海。
虽然她的名字只在她们短暂的对话里出现过，娄与征还是记住了音节。
姓明。
后来某个下午，高三难得有有节体育课，学生们放下卷子跑出去放风。
懒得运动的女生偷偷拿手机或者小说凑在一起闲聊，还有一部分跑去看男生打篮球。
同一时间有不同年级其他班的在上体育课，一般操场就都让给学弟学妹们用，高三学生以放松为主。
学生们列队围着操场跑步，结束热身之后女生分出来在操场中央铺垫子练习仰卧起坐。
一侧篮球场砰砰砰的拍球声不断，男生篮球鞋鞋底与橡胶地面摩擦的滋滋声混着汗味。
男生们抢着这点时间凑个局打一场整场篮球赛，被邀请好几次的人偏偏没加入。
娄与征和另外两个没去打的同班男生在最侧边的半场散漫地投篮闲聊。
男生凑在一起的话题也无非就那么几个：考试，球赛，游戏，女生。
奇妙的是今天娄与征也在其中。
他单手控球，虽然没多说话，却也在话题之中。
一个干净利索的三分球刷网，娄与征的余光始终在操场草坪上。
那个班级的女生应该是单数，两两成组测速的仰卧起坐，最后偏偏剩下一个没着落的单人。
他盯着明雀那抹在微风中杵着的纤细身影，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
但是面对她的两个女生显然关系更好，娄与征光是从她俩略有纠结的表情里就能拼凑出整个剧情。
娄与征随意一擡手，接过别人飞来的篮球，心中了然。
他低头扯动唇线。
又让人扔在一边儿了啊。
怎么老是那么可怜巴巴的。
到底是有多好欺负。
就在他下次投篮擡头的时候——娄与征手里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卡顿。
这一顿，扭转了投球的抛物轨迹。
因为余光所及之处——刚刚还被人扔下的女生，此刻坐在最角落的垫子上，没有人压着腿却能起坐标准又飞速。
仰卧起坐，她没人帮，自己也能照样做得很好。
砰——！
篮球砸在篮板上发出闷响。
这是一记干脆利落的失误三分球。
漂漂亮亮的，在最开始就偏航了。
明雀从最开始，就总是能让他意外。
本以为把她一眼看到了底，结果发现。
她竟有股软绵绵却不予动摇的劲儿在。
娄与征蹲下休息，五指转着地上的篮球，掀眼直勾勾盯着那边，莫名开口问旁边的人：“那是哪班的？”
男同学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暧昧问：“哟征哥，这是瞧上哪个了。”
娄与征把球砸向他，无聊警告：“废话那么多。”
“高一的吧，高一三班？”另一个男生说：“我妈同事家孩子在那个班里，应该是高一三。”
娄与征了然，起身离场。
“哎娄与征别走啊！再打会儿！”
“不玩了，累。”他挥挥手。
离开操场之前，娄与征又回头看了眼她所在的方向。
斜上方的向西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双眸，在无数相同校服的身影里锁定其中一个。
半晌，他转身，走向教学楼。
已知的信息拼了起来。
明雀，高一三班。
……
理科估计不好。